边境非法象牙贸易查处难

    一番讨价还价，广西红木商人唐郜买下老板娘戴的象牙手镯，离开以公开贩售象牙闻名的越南Nhi Khe村，经友谊关回到中国。唐郜所走的，正是一条隐秘却成熟的中越地下象牙贸易通道。

    调查发现，以越南Nhi Khe为起点，地下中介、越南象牙村、中越物流公司、散客以及专业的象牙商人，构建起了横跨中越的非法贩卖象牙网络。

    去越南，买象牙，这不是一个隐秘的存在。多年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简称CITES）大象交易信息系统（ETIS）的监控数据也一直将越南列为全球非法象牙贸易中的重要中转站。

    在越南到中国的地下象牙交易链条上，越南北宁省慈山县是重要的交易信息集散地，这里是著名的中越木材交易中心，汇集了物流公司、中介翻译以及木材雕刻技艺等诸多便于象牙贸易的条件。面积不大的Nhi Khe村将象牙、加工厂、买家连接了起来。

    虽然越南也是CITES的缔约国，但在Nhi Khe村，整个象牙交易市场光明正大地摆在路边，老板们热情地给客人展示货物，并不介意客人拍照合影。除了零售小件象牙饰品，还有高级订单加工，一些上世纪从中国流出的象牙工艺品古董，很受日本、中国台湾商人欢迎。

    象牙制品流入中国有两种方式：小件工艺品可随身携带，而数量较大的象牙或工艺品，则由越南方面负责配送到中国境内的广西东兴或凭祥，再由买家提货。而成功穿越国境线的象牙，大部分会经由广西进入福建、广东、江浙等传统象牙雕刻技艺发达的地区，加工后再流入地下收藏市场。

    唐郜买下手镯后，直接戴在手上，经友谊关回到了凭祥。他还提醒记者，最好不要坐飞机，陆路入境更安全。对于唐郜来说，大象保护，走私网络这些宏大话题都显得遥远，这个中年商人更在意的，是朋友很满意自己带回来的象牙手镯。回国一周后，唐郜又去越南了，微信朋友圈里，他晒出了友谊关宽阔笔直的大道。

    广西边境一位基层森林公安干警表示，东兴是中越之间最便捷的通道，与越南北部最大、最开放的芒街口岸经济特区仅隔一条北仑河，同时沿边、沿江、又沿海。整体来看，东兴地区地势平坦，适合通航与“上下货”，这一航道一度成为走私的重灾区。通常越南的象牙会与红木一道打包发货，由越南的物流公司运进浦寨，之后，再由中国境内物流公司接货运走，“每天都有几千辆货车从越南发过来，不可能每个都开箱检查。而且象牙混在红木里，X光机也不是很好分辨，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甚至只知道大概时间，不知道具体车牌发货日期的情况下，都很难做针对性的检查”。

    近年来，中国在逐步压缩象牙贸易的空间。在今年9月访美期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与美国总统奥巴马达成承诺，一致决定在各自国家颁布禁令，除少数特例外，全面停止象牙进出口贸易，其中包括进一步严格限制狩猎战利品象牙进口。此外，中国也在不断加大对非法象牙的查处力度。2015年5月，国家林业局、海关总署等单位在北京野生动物救护中心销毁660余公斤查没象牙。这是中国18个月内销毁的第3批象牙。

    （《中国青年报》12.6 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