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无人机杀人纪实

    作为美国打击“基地”组织和塔利班的利器，无人机自投入使用以来屡遭诟病，因为在“恐怖分子”被清除的同时，也会伴有大量平民的伤亡。本文取材于2015年新书《猎杀链：高技术杀手的问世》。在作者冷静的讲述中，呈现的是美军无人机冷血的“杀人游戏”。

    中情局在巴基斯坦境内开展无人机打击行动可以追溯到2004年。(2004年美国中央情报局与巴基斯坦政府达成秘密协议，美方以帮助杀死支持塔利班的巴部落首领尼克·穆罕默德为条件，换取了在巴边境地区使用无人机打击恐怖分子的特别许可。——编者注）当时，中情局被要求只能对那些能精确分辨的高价值目标进行打击，而且不得造成平民伤亡。受到这两个条件的限制，在最初的几年里，中情局在巴基斯坦境内开展的无人机打击行动相当有限。

    “9.11”恐怖袭击发生后，默默无闻的反恐中心膨胀成美国最有权势的间谍部门。规模不断膨胀的反恐中心，如果每年只满足于开展几次无人机打击行动，自然是说不过去的。于是，中情局争取给无人机打击行动松绑。

    带着这个目的，2008年7月，中情局局长迈克尔·海顿来到白宫。向小布什总统和他的国家安全顾问报告说，“基地”组织正在巴基斯坦西北部的边境地区重整旗鼓，图谋在全球各地制造恐怖袭击。这一番游说达到了初衷：从今以后，中情局无须向巴基斯坦方面详细通报，即可发动无人机打击行动。并且实施无人机打击时无须对目标作出精确分辨，只要看起来像恐怖分子的人就可以成为打击目标。由此，基于判断恐怖分子活动规律的“特征打击”模式，正式引入无人机打击行动。这一改变带来的后果是惊人的。无人机打击行动急剧增加，仅2008年下半年就在巴基斯坦边境地区开展了32次，到2010年更是达到128次。

    泄密的无人机打击效果评估数据显示，在巴基斯坦的无人机打击行动对“基地”组织的杀伤作用十分有限。2006至2008年及2010年9月以后的12个月里，只有区区6名塔利班头目死于无人机打击。评估数据还显示，有482人可以确认在无人机打击中丧生，其中一半以上有可能是平民。

    一波又一波的无人机打击改变了当地人的活动规律。人们不再聚集在一起，以免呈现出可能招致死于非命的“特征”。族长会议这种部落文化特有的活动形式被弃之不用了，婚礼、葬礼也不办了。人们甚至害怕出门，害怕表现出错误的“特征”来。无人机打击行动中的“回马枪”战术，还侵蚀着当地人互帮互助的精神，国际红十字会曾要求其救助人员，在6个小时内不要靠近被无人机打击过的房子或车辆。中情局还在当地招募线人，发给他们定位仪，给美国人提供定位目标。这等于让线人掌握了决定旁人生死的权力。他可以把定位仪安在恐怖分子的家里，也可以放在与他不睦的邻人家里，这就在民众中造成一种恐惧，生怕一次不经意的邻里口角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世界军事》2015年11月下 叶建军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