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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5年11月26日 星期四

    1972年,陈逸飞创作《黄河颂》

    《 文摘报 》( 2015年11月26日   03 版)
    陈逸飞 《黄河颂》

        一1970年6月,解放日报社组织成立了“革命样板戏美术创作组”,一开始,主要着眼于从刊载在报纸上的效果出发,以创作黑白水粉画为主。陈逸飞主要分工画《红色娘子军》,他尽量在“三突出”和“主题先行”的原则下,寻找既能与政治要求相吻合、又能发挥自身在绘画技能上有所探索的表现形式,甚至还尽可能在政治标题的掩盖下追求一些唯美的表现。

        与此同时,文汇报社也成立了“革命样板戏美术创作组”,创作水粉画组画,后又以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为题材创作系列油画。1972年6月,由上海文汇报社主办的“革命样板戏油画创作组作品展览”在上海博物馆举行。在当时很少能见到美术作品的情况下,以绘画形式表现“样板戏”,的确从审美的角度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而创作者也都极其认真投入,处于良好的创作状态。

        以陈逸飞为主创作的《红色娘子军》是水粉组画,文汇报社组织创作的《红色娘子军》是油画组画,后者在社会上得到了更大的反响。为此,解放日报社决定也采用系列油画形式,组织创作“钢琴协奏曲《黄河》”。为了集中力量创作《黄河》系列油画,解放日报社专门成立了创作组,陈逸飞被指定担任组长。其他成员有秦大虎、张定钊、严国基、夏葆元、王永强等。

        二创作组在进驻解放日报社的工宣队老罗师傅和摄影组毕品富带领下,两次专程赴山东、陕西老革命根据地和河南黄河流域体验生活,搜集素材,共历时两个多月。在黄河中游西岸的佳县古城,三面是凌空绝壁,他们站在山崖眺望滚滚东去的黄河,难抑心中的激动。

        在考察行将结束准备回上海时,陈逸飞突然提出想单独一个人再深入黄河边的村落,多待几天。等他回来后只见他又黑又瘦,当他从挎包里拿出厚厚一大摞速写时,大家都大为吃惊。可是工宣队却因为他只想多画些画而忽视政治学习,狠狠将他批评了一顿。

        他的这种发自内心对艺术的执着,随处可见。据夏葆元在几年前接受媒体采访时回忆:“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乡村里看到有一个小伙子,打着赤膊,推着一辆独轮车,远远地过来。陈逸飞就跟我说,你看那个小伙子形象那么好,我们一起给他画一张吧。当那个小伙子坐下来我们一起画的时候,有人就在边上跟工宣队说,这个小伙子我打听过了,是富农的儿子。事后还有人反映,上海来了一帮人,专画富农的儿子。这件事后来闹到上海,陈逸飞受到了批判。但是他找到了他画中人物的形象,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八路军的形象。”

        当时在解放日报社参加美术编辑工作的画家张安朴,见证了陈逸飞创作《黄河颂》的全过程。他回忆道:

        20世纪70年代初,《解放日报》美术编辑洪广文将陈逸飞等油画雕塑创作室的年轻画家借到报社来进行宣传画创作。当时报纸没有什么内容,宣传画占了很大的比例。譬如将样板戏改绘成黑白水粉画,曾风靡一时。

        为了配合1969年创作的钢琴协奏曲《黄河》,便组织陈逸飞、夏葆元、王永强、张定钊、秦大虎、严国基创作《黄河》油画组画。当时,陈逸飞约二十五岁,我二十岁出头,是《解放日报》的工农兵美术通讯员。当时的陈逸飞貌不惊人,单薄瘦弱,看上去健康状况不好。他们都睡在集体宿舍里,十几个人一起。创作室是在汉口路309号的老《申报》大楼三楼。我们作为学生,经常给陈逸飞等老师去买老酒到宿舍去喝。土烧不够了,用酸梅汤兑着喝。那时候我们都很单纯,充满激情。陈逸飞对艺术创作很有自己的想法,尊重前辈,但不迷信前辈。

        根据钢琴协奏曲的4个部分,这组画也分为4幅。严国基画第一乐章《黄河船夫曲》,陈逸飞画第二乐章《黄河颂》,夏葆元和王永强画第三乐章《黄河愤》,秦大虎和张定钊画的第四乐章《保卫黄河》最折腾。画面原来是毛泽东和林彪在一起,不料画画好了,林彪出事了,不得不将画面上的林彪去掉,重画。陈逸飞构思《黄河颂》有点像挤牙膏。他不是一下子形成的灵感,而是慢慢琢磨、慢慢修改的。有时候看到画报上的照片,突然会激动地喊起来:“这个画面好!”其实陈逸飞的《黄河颂》共画了两张,他最早画的是一个头上扎着毛巾的民兵,远处还有他放的几头羊。后来第一幅画被否定掉了。重新创作时,陈逸飞将人物改为战士,画面也变得更干净利落。这两幅油画《黄河颂》一样大小,只是第一幅早已不知踪迹,成了一个谜。真不知道是否还会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又突然出现。

        1997年元旦陈逸飞曾撰写《既英雄又浪漫》一文说:“《黄河颂》最初的构想,是画一个羊倌,扎着羊肚子头巾,扛着头,仰天高唱信天游。反复思量后,发觉这种表现方式几乎是在诠释《黄河大合唱》的歌词,便毅然舍弃。转而改成一个红军战士,站在山巅,笑傲山河。创作过程中,我把山顶明亮如炽的光感复还到画布上,渲染成一片耀眼的白芒;我在红军战士的步枪枪眼里,画了一小团红布,形同一朵盛开鲜艳的小花,还在他的脚下,画上一行斜飞南行的大雁。”

        三《黄河》系列油画完成后,在当时极“左”思想的压制下,被打入冷宫,一直未能公开展览与观众见面。“陈逸飞1972年创作的《黄河颂》,在宽阔的画面上去掉了第一稿中红军身边的一位披着羊皮袄的农民,只画了一位红军,因此,被说成是不能代表群众,不能反映群众战争,不能表现军民关系。因为陈逸飞坚持自己的浪漫,此画完成后一直被搁置。”为此,陈逸飞甚至差一点就被扼杀了艺术生命,断送了艺术生涯。

        直到“文革”结束后的1977年8月,在北京中国美术馆由文化部、解放军总政治部举办的“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五十周年美术作品展”上,才第一次公开展出了陈逸飞的《黄河颂》(与《黄河颂》同时展出的,还有陈逸飞在1974年创作的《在你们身上寄托着中国与人类的希望——祝贺长征胜利》),其他三幅仍然未能展出。

        《黄河颂》饱含着作者真诚执着的艺术追求,有着持久的生命力。现在,即使“文革”已经远去,在所有表现革命战士形象的绘画作品中,《黄河颂》依然是最成功、最深刻的作品之一。

        (《青年陈逸飞》上海人民出处社2015年8月版 龚云泉 陈逸鸣著 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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