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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5年10月17日 星期六

    我的父亲谢觉哉

    《 文摘报 》( 2015年10月17日   05 版)
    1949年在北京大四眼井住宅全家合影

        在网上查询,对我的父亲谢觉哉的解释,一般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延安五老”“中国法制奠基人”等,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内务部部长、最高法院院长、政协副主席等职。所以我从小就被称为“高干子弟”。但是,我真正了解我的父亲吗?我到了自己老年时候,才发现知道他的并不多。

        忘年父子

        父亲谢觉哉大我母亲王定国29岁,母亲29岁时生的我,所以父亲与我的年龄差别是58岁,可谓“忘年父子”。我和父亲生活的人生岁月,有着两代多的巨大的时代差距。

        父亲健在的时候,我们兄弟姐妹七人(五男二女)还多是学龄儿童、少年或青年;父亲暮年又逢“文化大革命”,我虽已大学毕业、留校任教,但运动频频,上山下乡,我在他身边的时光也是少得可怜。1971年6月,当我兴冲冲地从保定白洋淀农村干校返回北京准备结婚的时候,却碰到了父亲的去世与葬礼。

        一晃父亲去世已经43年了。对于早已离去的父亲,我努力去读懂他的人生、思想,这促使我开始编辑《谢觉哉家书》。这本《家书》收集了父亲给家人的91封信件,最早的是1921年寄出,最晚的是他1963年中风后,用左手艰难书写的。

        父亲的原配夫人

        很可惜,我没有收集到父亲青年时期给其父母的书信。父亲16岁时,他母亲病逝,21岁时他父亲去世。现在找到父亲的书信,不少是给他的前后两位夫人的。

        在1976年前,我们兄弟姐妹都没有听说过父亲的第一夫人何敦秀的名字,更没有见过她,只知道在老家湖南宁乡,父亲还有几个孩子,年纪都很大了,有一位哥哥谢放,1937年5月也到了延安参加革命。后来通过阅读父亲的日记、书信,我才渐渐地理解了为什么他会如此谨慎地瞒着孩子们。

        1899年,年仅15岁的父亲与近20岁的何敦秀结婚。女方比男方大4~5岁,是当地习俗。何敦秀出身中医世家,家教敦厚。父亲与何敦秀共同生活了21年,生育了四男三女。

        1920年,36岁的父亲离家赴长沙,任《湖南通俗报》主编。1921年,父亲写信给何敦秀,语气亲昵地“汇报”自己每天的生活。1937年,离家已10多年的父亲53岁,被“组织安排”与24岁的王定国结婚。

        1939年,正值何敦秀60大寿。父亲写信给发妻祝寿,写了满满的四张大纸:“四十一年前的秋天,我和你结婚了,那天,不记得谁在房里唱‘送子’,我的外公拉我进去,说是什么‘大事’。”那时的“大事”,就是家族的传宗接代。

        从1939年到1951年,父亲一共给发妻写了8封信。何敦秀与父亲的孙女谢延仁说,这些来自丈夫的信,何敦秀特别宝贝,又怕虫子咬,又怕受潮,都是一封封特别小心地放在阁楼上。谢觉哉离家后,敌人多次到家里抓人、抄家,家里“鸡犬不宁”,家人东躲西藏,只有何敦秀一个人在家里顶着。

        1951年9月,父亲给何敦秀写去最后一封亲笔信,明确表示:“我的意见,你不来北京为好。”“我们离开了二十多年,我在外又有了家。你如来,很不好处置,要发生纠纷。现是新世界,和旧世界不一样。你我都是上七十的人了,经不起烦恼,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好。”

        上世纪50年代末,80岁高龄的何敦秀被小儿子接到北京居住,父亲和母亲曾请她到家里,也多次去看望她,并经常送去生活费。何夫人曾对我母亲说:“王定国同志,感谢你对谢胡子(家人及同事,包括毛主席常叫我父亲的称呼)照顾得这么好。”

        88岁高龄的何敦秀1967年去世,母亲亲自过去帮助料理后事。两人互敬互重的情谊,令我们晚辈赞赏。 

        我父母的婚姻

        1937年,父亲已离开家乡、妻儿10多年了,国共开始第二次合作,共同抗日,我父亲被派到甘肃八路军驻兰州办事处做毛泽东代表。我母亲在西路军战败失散多日后,在张掖找到组织,半年后她也来到兰州办事处工作。

        母亲后来对在她身边工作的人讲:当时“组织上给我说谢老年纪大,生活上需要有人照顾;做时任兰州国民党甘肃省政府主席、宁乡同乡贺耀祖的统战工作,需要有夫人身份的人出面协助,希望我与谢老结为伉俪”。母亲同意了,但晚上吃饭庆祝后,让她进谢老的卧室,她不干。

        母亲出身穷苦,小时候做过童养媳,不识字,说:让我照顾谢老我同意,怎么还一起睡觉?别人告诉她,结为伉俪,就是夫妻。她犹豫了,说希望给她时间考虑,自己在四方面军时有个相好叫张静波,现在不知还活着没有。后来查清张静波已在红军西征中牺牲,母亲才同意了这桩婚姻。

        母亲早年不识字,父亲曾让她去办公室拿《西北日报》,拿了三次都没拿对,就奇怪地问:怎么回事?母亲才难堪地说:我不识字。父亲听后说:不用怕,我教你。后来,母亲跟着父亲学写诗词、练书法,晚年还成为了书画社会活动家。

        如今母亲已102岁,身体很好,是唯一健在的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百岁女红军。 

        (《北京青年报》10.11 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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