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谍吉川猛夫促成“珍珠港事件”

    客轮上的神秘人物

    1941年3月27日，一艘名为“新田丸”号的万吨客轮到达夏威夷。一位西装革履、提着皮箱的日本人从头等舱里走出，皮箱上写着的字母“T.M”是其主人姓名森村正的缩写，他是新到任的“驻檀香山日本总领事馆的书记员”。

    事实上，他的真名是吉川猛夫，是日本海军军令部派来的谍报人员。吉川猛夫从日本海军学校毕业、曾受过海军严格的军事训练，有着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

    当时，日本统治者把扩展的领域延伸到东南亚，这触动了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强国在东南亚的利益。美国发表“对日禁运法”，限制对日本出口钢铁和石油。这对日本海军的威胁最大，当时日本海军的石油储藏量，在频繁的战争时期仅能维持数月。

    美日谈判陷入僵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在吉川猛夫之前，日本政府曾派出多名谍报人员至美国太平洋西岸，但皆被连根拔除，情报搜集陷入困境。考虑到他使命的特殊，全馆13位同人中，只有总领事喜多长雄知晓其真实身份。

    “寻欢作乐”的春潮楼

    吉川猛夫职位虽然普通，但美国联邦调查局对他并未掉以轻心，照例进行监视。几次下来，他们发现这位年轻的外交人员似乎只知道吃喝玩乐，最常去的是一家名为春潮楼的酒屋。他们断定吉川猛夫是个花花公子。然而，恰恰是春潮楼这么一个看似寻欢作乐的场所，却成了吉川猛夫最隐秘的情报侦察点。

    吉川猛夫第一次去春潮楼是随总领事去的。面对芳尊花容、浅酌低唱，吉川猛夫感到语无伦次，迷糊中由人搀扶着进了卧室。待第二天清晨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日式卧房里，窗前那台望远镜使他意识到身在何处。他从望远镜向外望去，西南方的珍珠港一下被拉至眼前，一艘艘军舰从那里正缓缓驶出。他突然有所悟，美国舰队出入珍珠港的时间大多在早晨和傍晚。为了搜集各种舰艇的名称、数目和调动情况，他几乎每天都要设法观察。

    “珍珠港事件”爆发了

    从8月1日起至“珍珠港事件”爆发的12月7日，不到130天里，吉川猛夫向日本外务省发出的密电竟有50多封。虽然他并不知道军令部的计划，但从10月下旬起，东京的电令如雪片般发来，内容都是询问美国舰艇的所在位置。他隐隐感觉到，东京可能会有大动作。

    12月6日上午，吉川猛夫发现珍珠港简直是军舰大集合，两艘航空母舰也在。他喜出望外，立刻给东京发电。到了晚上，当吉川猛夫乘车行驶至福特岛附近时，他定睛一看，上午停在那里的航空母舰和重型巡洋舰都不见了。他当即折回领事馆向东京报告：两艘航空母舰、十艘重型巡洋舰已于6日午后全部出港。这是偷袭珍珠港前日本收到的最后一封电报。吉川猛夫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珍珠港便突然遭受日军袭击。

    两次逃脱正义审判

    很快，日本领事馆由美国警察“保护”起来。随即，保护变成拘禁。12月8日，美国向日本宣战。

    经历一个多月的软禁后，日本领事馆人员被秘密送往亚利桑那州。直至“珍珠港事件”8个月之后，美国终于同意释放日外交人员。

    二战结束后，美军对日本发起的“珍珠港事件”仍耿耿于怀，要将吉川猛夫所属的海军军令三部五科情报部门的所有人员绳之以法。除课长和他闻风而逃外，其余的都被判刑。几年的逃难生活让已结婚生子的他有家难归，只好遁入空门。直到1951年美国宣布不再追究逃匿战犯后，他才出山还家。

    美国人认为，他是美国的罪人，而本国的同胞也唾弃他，认定是他引来原子弹。在回忆录中，吉川写道：我一直在想，将来如有机会，一定要去珍珠港，向阵亡者，向遭受过战争灾难的人们去谢罪。

    （《名人传记》2015年第8期 陈艳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