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籍巡捕处于最底层
19世纪60年代中期,上海租界华洋杂居的局面已形成,界内华人人口大量增加,有不少街区居住的都是华人。当时,西捕人员不多,租界警务力量明显不足,决定向社会招聘华人担任巡捕。1865年,首次向社会招聘华捕100人,由殷实富户向工部局作保推荐,经过考核,实际录用华捕34人,包括原有的4名探员。此后几十年,华捕人员成倍增长,其数量远远超过西捕,至1940年达到峰值4543人。然而,华捕薪金却比西捕低得多,1865年为月薪10元,1916年月薪12元,为西捕最低薪金的七分之一。
相对于西捕,华捕没有身份上的优越感,处于巡捕队伍的最底层,被西人称为“苦力阶级”,早期主要是在西捕的严格监督下,从事具体警务活动,如:管理人力车、手推车事务。
罢岗风潮
1940年的上海,已成为“孤岛”,物资匮乏,物价飞涨,每石大米的价格在三年中,从10.70元上涨到89元,巡捕房当局不仅不增加华捕工资,反而减少米贴。原本收入就很低的华捕,连日常起码的生活水平也难以维持,对现实不满的情绪日益滋长。新闸捕房华捕刘震东,在地下党员张玉清、刘友谅和进步报刊的影响下,思想觉悟不断提高。1940年11月下旬一天,他针对华捕所处的困境,倡议向当局提出增加工资,改善待遇,如果不答应要求,就罢岗,得到一批华捕的支持。接着,他又到静安寺、戈登路、普陀路、成都路等捕房的集体宿舍进行联络和活动,发动那里的华捕也起来罢岗。
华捕罢岗以后,繁华的南京路立即陷入混乱状态,汽车的喇叭声、刹车声,以及人力车夫的喊叫声,一片喧哗。店铺恐怕发生事故,纷纷闭门停业;永安、先施等四大公司也拉上铁门。全市最繁华的“日升楼”五岔路口(现南京东路浙江中路口),因过往车辆和行人无人指挥而乱成一团。英商电车公司为了使电车能够通行,只好派几名外籍售票员代替巡捕指挥交通。万国商团也出动外籍人员维持秩序。西捕头则乘摩托车上街巡逻。这种混乱情景,为租界有史以来所罕见。
罢岗起初是群众自发斗争。他们不知如何谈判,也提不出具体交涉条件。这种群龙无首的局面,使捕房当局颇费脑筋,只得请“海上闻人”市商会会长虞洽卿以工部局华董身份出面调停。他在11月30日上午11时赶到老闸捕房,劝说华捕先复岗,然后请每个捕房推出代表两名,于12月2日与捕房当局谈判。
党组织因势利导
罢岗事件发生以后,中共巡捕特别支部布置各支部了解情况,掌握事态的发展,研究对策。12月上旬,华捕代表同虞洽卿先后进行两次谈判。虞基本接受了代表所提要求,并达成协议。关于增加工资待遇问题,虽然基本薪水仍是21元,但生活津贴增加了150%;单身华捕每月最低收入由原来63.5元增至130元。
这次罢岗斗争取得了积极的斗争成果,为以后警察系统党的建设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新民晚报》7.5 黄臻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