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东呼吸综合征疫情令人谈之色变。面对疫情,可以从古人身上借鉴些什么?
中国历史上最早记载的疾疫发生在周代。鲁庄公二十年夏,“齐大灾”。按照《公羊传》的解释,此大灾即大疫。
此后,关于疾疫的记载不断增多。从死亡人数看,程度最严重的一次是金朝开兴元年(1232年),汴京大疫,“诸门出死者九十余万人,贫不能葬者不在其数”。
大多数古人很难从科学的角度对流行病作出判断。他们往往把疫情的发生归结为不顺应天道而造成的天对人的惩罚。
先秦时期,传说帝颛顼有三子,生而亡去为鬼,其中一个居江水是为瘟鬼。为此,人们每于疾疫发生时,作法以驱除疫鬼。历代流行的设醮、纸船送瘟神等民俗,都是驱疫鬼的具体形式,甚至连端午节的龙舟竞渡也与驱疫鬼有关。
医学的发展,让人们逐渐认识到疾疫发生与公共卫生之间的关系,从而开始重视公共卫生事业。
一旦出现疫情,对病人采取什么手段呢?许多典籍表明,是隔离。这种方法自古有之,此外再无更好的方法。
南北朝时期,隔离之法已成为制度。萧齐时,太子长懋等人曾设立了专门的病人隔离机构——六疾馆,以隔离收治患病之人。
然而,隔离的推行并非一帆风顺。晋时就有记载说如朝臣家染上时疫,只要有三人以上被感染时,即使没有被染上的人,在百日之内不得入宫。但这种有效的隔离方法,却被当时人讥讽为“不仁”。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乃至疫情出现后,很少有人自觉地采取措施。
一旦出现疫死者,尸体作为主要传染源,该作何处理呢?据《周礼》所载,从先秦时期开始,就有了处理无主尸体的做法。此后,凡遇大疫,官府一般都有掩埋死者尸体的做法,以防止疾疫传染。
至于治疗疾疫的药物,除了专业医书所载的药方之外,尚有不少偏方值得后人继承。如苏轼在《与王敏仲书》中提到治疗瘴疫方为:“用姜、葱、豉三物,浓煮热呷,无不效者。”沈括《梦溪笔谈》中记载的一则事例说,所用治疫药物为柏叶,颇有神奇之效。
古代政府对于灾变的防治颇让人欣慰。但许多“会办事”的大员往往对防疫体系的建设起到了消极的作用。
1896年5月,李鸿章到俄国参加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加冕典礼。莫斯科霍登广场举行的群众游艺会由于来人过多,发生严重拥挤,造成近两千人死亡,史称“霍登惨案”。当时的俄国总理大臣维特伯爵回忆说,李鸿章见到他后,问维特“是否准备把这一不幸事件的全部详情禀奏皇上”。维特回答说,详情已经呈报皇上。哪知,李鸿章听后竟连连摇头说:“你们这些当大臣的没有经验。譬如我任直隶总督时,我们那里发生了鼠疫,死了数万人,然而我在向皇帝写奏章时,一直都称我们这里太平无事。何必使皇帝苦恼呢?”
对此,维特写道:“在这次谈话以后我想,我们毕竟走在中国前头了。”
(《解放日报》6.20 李阳泉)


上一版


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