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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5年06月27日 星期六

    “扶贫开发工作依然面临十分艰巨而繁重的任务,已进入啃硬骨头、攻坚拔寨的冲刺期。形势逼人,形势不等人。”6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贵州召开部分省区市党委主要负责同志座谈会,要求各级党委和政府要科学谋划好“十三五”时期扶贫开发工作,确保贫困人口到2020年脱贫。

    直面贫困角落

    《 文摘报 》( 2015年06月27日   01 版)
    四川省大凉山区的孩子们

      中国最穷的人生活得怎么样?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目前全国农村尚有7017万贫困人口,约占农村居民的7.2%。

      半年来,新华社派出9支调查小分队,分头赶往中西部贫困地区,实地体察父老乡亲的生活状况。

      一方面,通过30多年的扶贫攻坚,农村贫困面大幅缩小,贫困被赶进了“角落”里。另一方面,今后的扶贫不得不去啃最硬的“骨头”。那些最穷的地方,也正是底子最薄弱、条件最恶劣、工程最艰巨的贫困堡垒。

      有人把贫困的不同程度比作一口锅,而最贫困人被称为“锅底人群”。从广义上说,7000多万贫困人口就是全中国的“锅底人群”。

        大凉山 一个贫困的样本

      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就从阳光迈进了黑暗。

      记者让眼睛适应一会儿,才逐渐看清了屋内情形:屋子分成两半,左侧是牛圈,杂草上散落着牛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右侧是人住的地方,借着手机光亮才能看到床铺——一块木板搭在4摞砖头上。屋中央,地面摆了3块砖,上头架锅,底下烧柴,这就是炉灶。没有一张桌子,连个板凳都没见到。土墙被多年的炊烟熏得一片漆黑。

      这就是四川省大凉山区美姑县拉木阿觉乡马依村村民尔日书进的家。锅里的土豆,便是他一家5口的午餐,有的土豆已经发了芽。对他们来说,吃米饭和肉是一件奢侈的事。大米每10天逢集时才能吃到;肉一年最多吃3次,分别是彝族过年、汉族春节及彝族火把节。

      45岁的尔日书进左眼失明了。三年前,他发现眼睛有问题,却没钱去县医院看。有新农合可以报销医药费,但要个人先垫资才能报账,他垫不起。他就一直拖着,直到无法医治。

      墙上有两张奖给“优秀少先队员”的桔色奖状,获奖者是尔日书进14岁的大儿子。他家老二、老三都到了学龄,却没有上学。

      马依村海拔2600米,土地贫瘠,与乡集镇相距12公里,道路崎岖。全村135户,729人,绝大多数村民至今仍生活在人畜混居的石板房里。

      多年来,扶贫工程一直在这片6万平方公里的高寒山区艰难推进。已绵延千百年的贫穷是如此根深蒂固。

      马依村有很多十来岁的孩子,三五成群地奔跑玩耍,似乎尽情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村支书吉克石都的话却让记者难以释怀:这个村目前适龄儿童没有读书的竟达百人!

        衣食住行  样样令人心酸

      “家徒四壁”常用来形容贫穷。可在贵州省荔波县瑶山乡巴平村兰金华的家里,这个词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因为连一面严格意义上的“墙壁”都没有。

      他和母亲住的茅草房已有几十年历史,是用树枝、竹片拼成的,缝隙里抹着些牛粪,寒风和光线从无数孔洞透进来。

      一盏昏暗的灯泡下,柴草、杂物、简单的农具堆在一起。长年烟火凝成的一条条黑毛絮从房顶、木架上垂下来。角落里篾片围成的两个小窝,就是母子俩的“卧室”。

      前一阵房顶漏雨,兰金华只好到隔壁弟弟家打地铺。弟弟的房子是几年前政府补贴2万元建的砖房,但至今没有门板,只挡了块竹编的薄片。

      在集中连片贫困带,经过党委政府、社会各界的持续努力,百姓“衣不蔽体,食不裹肚”的时代早已一去不返。但记者看到,有些极贫户,衣食住行仍样样令人心酸。

      居住 安徽金寨县燕子河镇毛河村小寨组村民余大庆家,土房外墙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洞,是野蜂做的窝,墙根还有山老鼠打的大洞。几年前一场大雨,土房垮了两间。

      在金寨县花石乡大湾村,78岁的汪达开住的石屋建了三百多年,一面墙已消失,仅剩三面,如一个横放的“U”型,正对着长长的巷道,积雪和冷风直灌进来。

      吃饭 在贵州省从江县加勉乡污生村加堆寨,记者去了乡人大代表、51岁的村民组长龙老幼的家。一只白色塑料桶里有五六斤猪挂油,就是全家3口改善生活的好吃食了。做饭时切一小块,在锅里擦一擦,就算是有油了。而大部分时间,就是清水煮野菜。

      他那台电视机是全寨19户、67口人唯一的电器,不是买的,而是南方电网捐赠的。他的卧室没有门,只挂了块塑料布;被褥下铺的是一层散乱的稻草。

      在西南一些石漠化严重的山区,仍有季节性断粮。有些村民政府给每月每人30斤救济粮,还是不够吃,只能跟亲友借,来年打了新粮再还上。

      石漠化山区石多土少,土层瘠薄,土下是喀斯特地貌“漏斗”,存不住雨水。每年的收成都很微薄,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

      饮水 宁夏西吉县向来干旱少雨。王民乡下赵村马虎钢平时拉一次水,来回要跑40公里,一次拉两大桶,大约一吨,能吃半个月。一吨水4元,拉一趟水油费就要十几元。“还不敢拉太多,放时间一长,水就不能吃了。”

      在湖南保靖县木耳村3组,寨外路边有两处用石块砌成的小窖,泥土和石缝间渗下极细的水流,这就是数百村民的救命水源。72岁的村民向远华说:“一连晴几天就没水喝,只能去几里外挑水。因为缺水,前年庄稼颗粒无收。”

      出行 这次采访,记者未能到达最偏僻的贫困地区。在四川凉山,去最远的贫困村,从公路尽头出发,还要骑马走上三天,还得不下雨才行。

      云南怒江州泸水县古登乡埝坪村,这里的大山太陡了,耕地坡度竟达80度左右,几乎是“挂”在山上。

      去年,同属怒江州的贡山县独龙江乡79公里山间公路改建完成,耗资7.6亿元。其中,仅打通一条6.68公里长的隧道,就花了约3.9亿元。照此计算,要全部修通偏远山区的通村、通组公路,所需投入将是天文数字。

      有的地方仍以溜索为路。在云南福贡县马吉乡桥马嘎村,记者看到,一条颤巍巍的钢丝绳横亘几十米宽的江面,十多个大人小孩正排队等着过索,这是全村百十口人进出的唯一通道。

      (新华网6.23 李柯勇 刘诗平 王清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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