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什么都没给儿子,除了负担。”做完肾移植手术没多久的金秀兰躺在解放军309医院病床上,想着儿子泪眼婆娑。这是金秀兰患尿毒症以来,齐金光第一次把母亲独自留在外地,作为辽宁锦州松山派出所代理副所长,他不得不回去处理公务。而10年前,当齐金光还只是警校生时,为筹钱救母,曾跑到报社准备登广告:“筹10万治病款,愿免费为对方打工10年。”
考上警校时母亲查出尿毒症
金秀兰过去11年一直生活在尿毒症晚期的病痛中,依靠透析维持,她的右眼已因长期透析导致的高血压失明,左眼残存视力仅有0.6,三米远的电视里只能看见人影。寻常人很难坚持如此长期的透析,好不容易缓过来又要再来一轮,儿子齐金光始终没有放弃。
11年前,在得知齐金光考上辽宁警官高等专科学校后的第9天,金秀兰被确诊为尿毒症晚期。“要么肾移植,要么长期透析续命”,无论哪种对于这个拿低保的家庭来说,都是无能为力。乍闻噩耗,齐金光跑到路边哭了半宿,金秀兰当时也想过放弃,但被儿子拒绝,“他说有妈的地方才是家”。当时刚满20岁的齐金光,将自家住的小两居卖了53000元,为母亲筹到了第一笔救命钱。
用光卖房款欲登报“卖青春”
齐金光为省钱,扫厕所、搓澡、端茶倒水……都干过,但对于高昂的透析费,这些都是杯水车薪。
齐金光最终硬着头皮走进报社,希望刊登一份预售自己青春的广告,以“愿意免费给对方打工十年”,来为母亲筹集10万元治病款。齐金光是背着母亲做的这个决定,父亲也支持他,“我爸说,你妈没白疼你”。
虽然这份“卖青春”的广告未刊登,但齐金光出现在很多新闻中,“警校生售青春救母”的新闻被广为转载。
2006年3月,一通电话打到了齐金光寝室,对方要走了他的银行账号并表示会汇款帮忙,却叮嘱不要试图寻找自己,“他说,不需要报答,要我将来做个好警察”。
齐金光的账户如约汇入10万元,“恩人”却再无音信。2009年,齐金光毕业,成为锦州松山派出所一名基层民警。
奔波十载找肾源
好心人的捐款解了母子俩燃眉之急。毕业入职后,齐金光四处为母亲寻找肾源。但经济上的窘迫始终伴随着齐金光,为省钱全家人住在锦州郊区的出租屋,出行只坐最慢的绿皮车,“夜里赶车,凌晨5点半到医院排队。”排肾源的奔波中,齐金光通常用矿泉水加面包的套餐打发自己,“能省就省”。
在松山派出所所长沈军的眼里,齐金光完全不是身负重担的样子,“天天乐呵呵,看着没愁事儿”。沈军还是在两年前,询问齐金光为何总周末调班,才知道他母亲常年透析的事情。沈军说,齐金光是所里勤奋的榜样,工作6年里,齐金光立过三等功,逐步被提升为代理副所长,还成为松山分局的后备干部。
寻找肾源近10年,齐金光等来了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的好消息,有了合适的肾源,可20万元的移植费用又难住了他。沈军知道后,让齐金光带着母亲立即出发。而他自己连夜向4个朋友求助,为齐金光凑够了这笔救命款。
攒了6年的年假一次休完
两次绝处逢生,金秀兰终于熬到了肾移植手术完成。为了更好地照顾母亲,齐金光将此前6年积攒的年假一起休了,全程陪护母亲。他在病房阳台搭了个折叠床,悉心照料母亲的饮食起居。金秀兰心疼儿子,“他一米八的大个子,现在只有110斤”。
齐金光觉得挺好,能陪着母亲让他心里踏实。金秀兰总觉得自己耽误了儿子,“知道家里这个样子,连个对象都不谈”。金秀兰盼望着,能安稳度过术后这一年,然后儿子好好相个对象。
(《新京报》3.29 黄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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