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清王朝终结。在此后动荡的历史中,末代皇族有人变卖家产、吸毒偷生、悲凉死去;有人认贼作父、投靠日本当了汉奸。那么,皇族中有没有自食其力的代表人物呢?仅举几例。
末代皇叔载涛:宁练地摊不当汉奸
载涛是光绪皇帝的胞弟、溥仪的七叔。尽管宣统年间他和两位兄长共同执掌过清朝大权,可到了民国年间沦落到了极点。每天凌晨天不亮,载涛就要到北城德胜门外的“鬼市”(黎明前开市,天一亮就没了)摆摊,全家人勉强糊口。
载涛没有其他活路了吗?当然不是。敌伪时期,不少汉奸头子找到皇叔,劝他出山,诱之以高官厚禄,都被他断然谢绝。溥仪在伪满时专派日本人田中来京,劝说载涛赴伪满任职,载涛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可不能去东北当那个亡国奴哟!”
在新中国,毛泽东主席亲笔签名,让载涛出任中国人民解放军马政局顾问。因擅演猴戏,又被毛泽东风趣地戏称为“弼马瘟”。载涛时常感恩地说起:“知我者,毛主席!”
流浪皇妹韫龢:创办第一个家庭托儿所
与溥仪一生关系最密切者,莫过于他二妹爱新觉罗·韫龢。
伪满垮台之后,韫龢全家人逃难,她与丈夫携子女流浪东北之际才知道,东西要用钱去买。这时,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一家人沿途乞食回到北京,被称为“流浪皇妹”。
韫龢曾动情地回忆说:全家回京途中,小孩突然喊饿,只好把家里最好的东西跟农民换一块窝头,掰开一人一块。换来一碗粥,全家人每人喝一口。晚上孩子说浑身痒痒,结果在灯下一看,衣服里头全是小虫。王府格格根本不认识小虫是什么,叫来保姆后才发现,全家人几个月不洗澡,身上都长了虱子。历尽坎坷全家人终于回到北京。此后,她创办了第一个家庭托儿所,成了自食其力的劳动者。91岁的韫龢,前几年病逝于北京,身份是工厂一名普通女工。
皇弟溥杰:乘坐公共汽车的高官
溥杰的母亲成天想着复辟,她给溥杰找对象的范围仅是握有军权的各路军阀。其中挑上了张勋的女儿,据说因为俩人八字不合才没成。溥杰的母亲梦想复辟不成,愤而自杀身亡前叫来溥杰,嘱咐说:你要帮助你的哥哥复辟大清王朝。结果溥杰大半生追随溥仪复辟,在现实面前碰得头破血流。经抚顺战犯管理所改造,幡然悔悟而成为一代新人。
溥杰特赦后曾担任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副主任,算高官,有车了。可溥杰跟他七叔一样的怪脾气,有卧车不坐,出外绝大部分是乘坐公共汽车。有一次几位朋友请溥杰吃饭,结果怎么等都不来。22路公共汽车驶来,车门一开,溥杰跳下车一路小跑过来了。溥杰说,真对不起诸位,我挤了几趟公共汽车,都让人给挤下来了。
溥杰生活当中非常低调,时常有一句话挂在嘴边:我就像一滴水,如果我不融入老百姓的海洋里,太阳一出来,我没准儿早给晒没啦!
国舅润麒:领取国务院津贴
郭布罗·润麒是婉容的弟弟、溥仪的三妹夫,于2007年以95岁高龄病逝于北京。
润麒经抚顺战犯管理所改造,释放出狱。周总理亲自给润麒安排在北京编译社工作,因为润麒精通几国文字。他非常聪明,66岁考上中国社科院法学所,当上了研究员,还是连续两届的全国政协委员。任期结束时,国务院授予他“杰出社会贡献奖”,并按月发给他政府特殊津贴。90多岁的润麒还学会了上互联网、发邮件。他和妻子在全国的优秀家庭评比当中,获得金婚奖。人们说,润麒的一生,见证了末代皇族的过去和新生。
(《北京青年报》12.17 贾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