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谋杀案

    欠债动邪念 深井杀人

    现年44岁的郭兵系湖南人，是一家玻璃厂的老板，几年前离了婚。去年9月至10月，郭兵先后两次以经营玻璃厂资金周转不开为由，共向老乡、情人刘玉梅借款10万元。当时郭兵承诺每月3分利息，但之后一直未提还款事宜。于是，刘玉梅多次上门找他要账。终于，在刘玉梅不断追债、自己又拿不出钱还债的情况下，郭兵决定下毒手摆脱困境，让刘玉梅永远销声匿迹。

    2013年12月，郭兵邀请刘玉梅到海南游玩，并称自己已经筹到资金，让她来时把借条带上。12月8日，刘玉梅应约抵达海南。

    12月12日晚上6点多，郭兵约刘玉梅到位于海南省海口市滨海大道金景湾酒店旁边一条小巷里的一家理发店做头发。正当刘玉梅烫发时，郭兵借口离开。郭兵离开后，选择了在离发廊不到70米的地方下手。

    事发现场监控录像显示，当晚7时许，郭兵打着伞赶到案发地点。他先用器械将巷子内一处井盖撬开，确保井盖松动后，又到别处捡来一个废弃纸箱，并将纸箱拆成平纸板。之后，郭兵趁四下无人之际，匆忙将井盖打开扔在一旁，并迅速用纸板将井口掩盖起来。精心布置后，郭兵匆匆返回发廊。

    做完头发后，郭兵带着刘玉梅在雨中散步，行至事发小巷时，郭兵借助雨伞挡住刘玉梅的视线，突然刘玉梅一脚踩空，坠入窨井。当时她上半身还在井外，但郭兵非但没有施救，反而用力将她摁入3米深的窨井，还将井盖盖上。

    郭兵以为，刘玉梅不可能生还。随后，他回到刘玉梅在海口灵山镇的旅馆处，将两张欠条全部销毁，第二天逃回湖南。

    2013年12月26日，海口警方在湖南警方的大力协助下，将犯罪嫌疑人郭兵在湖南抓获。

    面对警方拿出的证据，郭兵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困境中挣扎 顽强自救

    获救的刘玉梅在回湖南接受治疗前，向记者讲述了自己在三天三夜中的智勇自救逃生的感受。

    “掉下窨井后，我拽着雨伞掉到井底。污水很臭，我还喝了几口。我以为自己完了。好在污水中间有一段管子，我踩在上面，把头仰出了水面。”事后，警方证实，那是一个深3米的窨井，因连日阴雨，当时井内水深达1.7米。刘玉梅不会游泳。正当刘玉梅庆幸自己没有死时，听到郭兵在井口外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我怕他会拿砖砸我，于是，我就屏住气，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出，躲藏在井底拐弯的地方装死。”直到听到郭兵离开的脚步声后，才敢出口大气。

    “汽车经过井盖碾轧时产生巨大的声响，把我的头震得晕晕的。”刘玉梅说。但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坚持住，要保存体力想办法出去。第一天晚上，刘玉梅没敢打瞌睡。由于手机被拿走，她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估计晚上12点左右，郭兵又来了，把井盖掀开，探头看了一下，‘砰’的一声，又把井盖盖上后走了”。当时，刘玉梅吓得屏住呼吸，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看见她活着再想办法加害她。

    经过了一个黑夜，终于迎来了白天。刘玉梅认为郭兵不会再回来了。于是，她开始向外呼救。可尽管上面人来人往，却无人回应，她想也许是马路上车来人往太嘈杂，路人听不到她的声音。于是，她将口袋里的百元钞票缠在雨伞顶部的杆子上，从井盖的缝隙中送到外面，希望能引起路人的注意。很快，钱被人取走了，却没有人理会井内的她。

    刘玉梅又在黑暗中度过了第二个夜晚。第三天醒来后，冷静机智的刘玉梅发现井口边有一根管子，但距离自己很高，她摸不到。于是，她将自己身上穿的黑色连衣裙脱下，将雨伞上的布撕成条与连衣裙打结，绑成一个绳梯，想靠这个绳梯爬出井去。但此时她已没有多少气力，无力往上爬。为了恢复些体力，她用舌头舔井壁上渗出的水以补充水分。随后，她用尽气力把绳子向上甩，让它挂到井口边的管子上。她用力抓紧绳子，使尽全身力气往上爬，终于爬到了井口。她使劲把井盖推开一条缝，将自己的一只手伸出去，拼命地一边摇晃手一边呼喊。 

    12月15日10点30分，海口市市民杨女士和姐姐在步行中意外发现，路边半开着的井盖里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晃动。顿时，姐妹俩惊恐万分，井里的女子央求她们：“快帮忙报警，我被人骗了，已经没力气了。”杨女士的姐姐立即拨打110报警。接警后，民警立即赶至现场，将刘玉梅救出。

    “这件事对我及家人的伤害很大，现在我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一想到事发经过，我就十分后怕，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刘玉梅说。

    2014年1月10日，海南省海口市龙华区人民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未遂）批准逮捕郭兵。

    （文中当事人均为化名）

    (《法律与生活》2014年4月下 黄培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