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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多年前，电影《乡村女教师》红遍全国，女主角的原型是江苏溧阳的全国模范教师史瑞芬。
饿晕在课堂上
毕水金老人今年74岁了，1950年4月1日傍晚，10岁的他和小伙伴在家门口第一次见到了来学校报到的史瑞芬。“史老师把介绍信给村长看，村长高兴地告诉我们，穷孩子以后有学上了。我心里觉得，史老师跟以前村里看到穷孩子就骂的私塾先生很不一样。”
清水塘村在当地穷得出名，又正值春荒，乡亲们吃不饱肚子，哪有心思上学？史瑞芬动员了几天，仅有18个学生家长答应报名。
毕水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上课时的情形。“村里的孩子野惯了，到了教室到处乱跑，还有人站在板凳上吵闹。史老师发火了，大家才坐好。过了一会，又钻到桌子底下玩了，史老师气得出门就哭了。”
1951年，《苏南日报》记者梅汝恺的著名长篇通讯《我在清水塘》中，也有史瑞芬自己的描述：“第一堂课就失败了，我办学的信心也动摇了。产生了厌恶情绪。”
然而学生李息妹因为两天没吃饭，饿得晕倒在教室的事情让她改变了想法。“这些孩子吃苦耐劳，眼下最饥饿的时候，他们还能坚持上学，他们自制力虽然差，但对知识很渴望。”
史瑞芬带领孩子们到田里挖野菜，减轻家长负担。春荒的这个学期，史瑞芬告诉来蹲点的梅汝恺，“前四个月我只吃掉大米4斗。”
4月份上半个月她每天都只吃两顿稀饭，4月半到5月半这一个月，为了救济挨饿的孩子，她整整一个月未吃一粒米，全是吃的红花草、树皮和野草。5月中旬的一天，史瑞芬饿得晕倒在黑板下面，幸亏村民及时赶来把她救醒过来。
办夜校教农民
挨过了春荒，暑假结束后学生增加到55人。
清水塘村长找到了史瑞芬，向这位热心的女教师提出了一个想法。《我在清水村》一文中，史瑞芬讲述了自己为农民开办冬学夜校的点滴。“今年是丰收年，农民生产劲头也很足，只是大家不识字，懂的道理实在太少，村长跟我说，好多上级政策农民们听不懂。因此，让我来办个农民学习班，晚上闲下来，大家聚在一起，学学文化，读读报，讲讲形势。大家想学习，我就不能不教。”
开办农民学习班的想法虽然好，可是具体实施起来却不容易，首先是办学经费，农民们学习用的纸笔和灯油都需要钱。村民们家里穷，史瑞芬就开动脑筋，亲自带头打鱼换钱，她还发动几个年轻农户去自己的老家贩小猪赚钱，终于凑齐了办学经费。其次是时间问题。学校当时只有史瑞芬一个老师，白天她要教4个班学生，每天又有大量的作业，本来就已经很忙。但是为了让农民们识字懂文化，史瑞芬每周抽出两三个晚上，让农民学文化、学政策。
夜校办了没多久，县里就号召各村办冬学，在青壮年农民和妇女中做扫除文盲的工作。于是，村上的农民学习班改成为冬学班，史瑞芬的任务更重了，每天夜里都要上课。从此，一到晚上，毕家祠堂里的汽灯一亮，不光是清水塘的村民，就是附近几里路的农民，都会汇集到清水塘这座破祠堂里来。
史瑞芬不仅教大家识字，还把抗日战争、抗美援朝以及其他地方的土地改革中的许多故事融合到课堂上。农民们听得津津有味，参加冬学的农民队伍也不断壮大，由开始的十几人到几十人，直至发展到一百多人。
为了防治村里水稻田的螟虫灾害，史瑞芬从报纸上收集各种治螟知识，和村民们一起捉虫。有夫妻不和吵架的，都爱找史瑞芬做中间人评个理；村里的嫁娶活动，大家都忘不了邀请史老师做个见证——史瑞芬虽然只在清水塘当了4年教师，但是对于村民们来说，史老师就是亲人。
受到毛主席接见
因为冬学夜校搞得出色，史瑞芬被苏南行政公署评为“特等冬学模范教师”。1951年8月，被教育部授予“全国模范教师”的光荣称号。
在1951年11月召开的全国政协第三次会议闭幕仪式上，史瑞芬等全国劳模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并和毛主席同桌共进晚餐。席间，毛主席亲切地对史瑞芬说，“哦，你就是史瑞芬，我是从报纸上知道你的，你辛苦了！”
史瑞芬听了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向毛主席诉说了自己在旧社会的苦难，和现在在人民政府领导下的幸福。毛主席听后说：“现在是人民的中国了，教师永远不会失业了，你是教师的代表，有了你们，中国的事情就好办了。”
1952年，毛主席颁发任命通知书，“任命史瑞芬为江苏省人民政府委员”。通过新闻单位的宣传，史瑞芬的事迹传遍全国。
1954年3月，史瑞芬被送到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研究班学习，离开了清水塘小学。后在文革中多次受到冲击，1977年12月29日病故于戴埠老家，年仅54岁。
(《扬子晚报》2.9 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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