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裙子的国务卿

    1996年克林顿竞选连任后，奥尔布赖特担任国务卿，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国务卿，当时被美国媒体誉为“美国最有权力的女人”。奥尔布赖特以强硬著称，伊拉克人骂她是“蛇一样的女人”。

    1993至1995年，我担任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当时的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正是奥尔布赖特。她是安理会15个代表中唯一的女性。奥尔布赖特在一篇文章中风趣地写道：那一届安理会由14条领带和1条裙子组成。

    有一次，联合国开会讨论亚洲问题。朝鲜大使到会发言，讲话很长，几十分钟都没停下来。他在讲话中多次点名批评“美帝国主义”，全场都在静静等待着被点名批评的美国大使奥尔布赖特做出反应。她像是胸有成竹，又像是临阵磨枪，举手要求答辩。

    在得到会议主席的同意后，奥尔布赖特先简要重申美方立场，然后故作严肃地说：“听了朝鲜大使阁下的发言，我感到很高兴，听到那些只有在五六十年代才能听到的话，我自己好像也回到了那个年代，觉得一下子年轻了二三十岁。朝鲜大使让我更高兴的是，今天旁听会议的人当中有我的女儿，她快临产了。要像朝鲜大使这么讲下去，可能会议还没结束，我就可以得到‘提拔’当姥姥了。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吗？”众人听罢，大笑不已。

    1995年5月，我离任回国,直到1997年，我与奥尔布赖特才再度重逢。

    我劝她：“我们过去在联合国时是同事，现在你高升了，我为你高兴，也为你当过外交官的爸爸高兴，但希望你当国务卿后，美方不要再在日内瓦联合国人权会上搞反华提案。你们一搞提案，我们就得反对，你们又得失败，这样很伤感情。”

    听完我的话，她不为所动，固执地说：“我知道我们会失败。但这对美国来说，是个原则问题。即使失败，我们也得搞！”这就是奥尔布赖特。

    （《说不尽的外交》中信出版社 2013年12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