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何需要意识

    设想一下，如果你在大街上碰到一个“僵尸”，你会注意到它吗？当然，我们一眼就能认出恐怖电影里的“僵尸”，但是哲学家的思想实验里的“僵尸”则是另外一回事。它们的行为几乎与你我无异，却在一点上有着极大的区别：它们没有意识。

    通常，我们认为生理和心理特征都是有适应功能的。比如语言、颜色视觉和直立行走的能力，所有这些都具有生存优势。然而，意识有点例外。研究意识的一个困扰是，当你不确定意识是什么时，你怎么研究它的作用?同样,当你不知道意识的作用时,你也很难揭示它是什么。

    尽管困难重重，我们还是在探索意识是什么的道路上前进着，至少我们可以通过磁共振扫描和头皮电极记录技术，窥见大脑中正在发生着什么变化。一个主要的理论是全脑神经元工作区模型。该模型认为，诸如光线和声音这样的感觉刺激起初是在无意识水平上，在大脑的不同区域进行独立加工的。只有最突出的信息激活更广泛的神经元网络时,它们才会被意识到。

    根据这个理论，意识的功能就是执行难度大的或者复杂的心理任务，这些任务需要整合多方面信息。丹尼尔·博尔是一位来自英国赛克勒意识科学中心的神经科学家，他认为，意识的主要功能是以一种被称为“组块”的方式整合信息，以达到创新和解决问题的目的。通常，我们每次在工作记忆中保存有限的信息量。然后把相关内容汇集起来，同时操作，这样就变得简单了。

    上述观点只是推测，但是也有一定的证据支持。意识的主要发源地是大脑的前额叶皮质和顶叶皮质，它们在需要组块化的任务中被高度激活。另一个证据来自对其他生物的意识的思考。理论上讲，所有其他动物都可能是“僵尸”。但是，虽然其他动物可能没有像人类这样高度发达而又特殊的意识，但是某些物种可能出现了意识的萌芽。而且，一些动物，比如猿和海豚，也能创造性地解决问题和制造工具。它们很可能具有意识。

    从进化的角度看，随着我们祖先群体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面临的攻击与竞争越来越激烈，人类的意识自然被提升到新的高度。在群体生活中，合作而非竞争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好处。比如，如果两个远古人看到远处扬起一阵尘埃，他们会试图辨认那里来的是一群野牛还是一群狮子。如果他们能对自己的感觉和判断做出更好的反思，他们对究竟是打猎还是逃跑的决策就会做得更好。

    总的来说，能够对当下感官所察觉到的信息进行一定程度的整合与反思并用语言与他人讨论协商，进而做出决策甚至对过去和将来也做出推理,这正是意识对人类进化和生存最重要的意义。

    （《科学画报》2013年第11期 蒋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