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祥与圣安德鲁修道院的情缘

    布鲁日是比利时西北部的一座小城市。近年来，到布鲁日观光的华人游客越来越多。他们除了观看常规景点外，许多人还希望参观一下与华人有关的圣安德鲁修道院。原中华民国国务总理、外交总长陆征祥曾在这里出家修行了20多年，而且死后也葬身于此。

    陆征祥生于1871年，可以说是洋务运动的受益者。为了培养外语人才办洋务，清政府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相当于今天的外交部）在北京和上海开办了外语学校。北京的叫“同文馆”，上海的叫“广方言馆”。陆征祥在这两所学校都学习过，主修的是法语。

    1893年，年仅22岁的陆征祥被选派到中国驻俄罗斯使馆当翻译。当时，欧洲国家通行的外交语言是法语，所以，陆征祥正好用上了所学专长。有一次，在一场交际舞会上，陆征祥结识了一位比利时女子，她就是后来成了陆征祥妻子的培德·博婓。1899年，陆征祥与培德结婚，成了比利时的女婿。

    陆征祥在婚姻上是幸福的，而在政治上却是复杂曲折的。如果要高度简约地概括他一生的话，我觉得可以归结为“一次签字”和“一次不签字”。

    “一次签字”指的是1915年他代表民国政府与日本政府签署了《二十一条》。这是陆征祥背上“卖国贼”骂名的根源；“一次不签字”是指1919年他领导的中国代表团拒绝在《凡尔赛合约》上签字。这是有些人把他视为“英雄”的根源。

    但在陆征祥夫妇看来，这两项“功过”并不能相抵。因此，陆征祥夫妇一直为签署《二十一条》而忏悔。1926年，培德因病去世。据说，她在留给丈夫的遗言中写道：“子欣（陆征祥字子欣），我的病大概没希望了。亲爱的，你平生一切都对得住我，只是一件，我认为最不光彩（指签订《二十一条》）；你做这件事，不仅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你的国家，还对不起上帝。我死之后，你最好到我从前学习的教堂（指圣安德鲁修道院）去修行，也许能得到上帝的赦免，还有望死后上天堂。”

    1927年，陆征祥在圣安德鲁修道院正式出家做了一名修士，他立下“三绝”誓言，绝财、绝色、绝意，决心终生修道。1949年，陆征祥在此病逝，享年78岁。

    （《中国青年报》11.1 张兴慧）

    圣安德鲁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