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一条

    苏州有个姓朱的大学问家，是章太炎的“最后一个弟子”，不仅国学根底深厚，还精通英、德、日等多种语言。

    1946年，朱入南京国史馆。在国史馆，他很看不惯擅长钻营的副馆长，那个副馆长对他也很不满，说他“目无官长”，朱还击说：“此乃‘长官无目’！”

    新中国成立初，朱给吕叔湘主持的《语言研究》写了几篇稿子，然稿子寄出后一直未有回音。后来两人在上海见了面，吕对朱说，我们这里是要论文，一条一条的东西不能刊用。朱反问：什么叫一条一条？学术要问的是——它是不是真理。

    吕叔湘当时反应如何，没听说过。不过后来吕先生自己的许多学术文章都很短，例如收在《语文常谈》《语文杂记》里面的一些文字，有的只有几百字，甚至百来字。

    不知道吕喜欢写短文章与那次交谈有否关系。

    此人即朱季海。

    （《新民晚报》10.9 文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