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浪漫面纱”底下的不美好

    不得不说，由上海剧作家赵耀民编剧的话剧《志摩归去》，会令所有被《人间四月天》洗了脑、意欲消费诗人和风流才子浪漫诗情的小资观众大失所望，而让那些对“浪漫”底下的东西更感兴趣的观众大呼过瘾。

    这部获得曹禺戏剧文学奖提名的剧本，开始于诗人的葬礼，着眼于诗人的“归来”。剧作家在葬礼之后巧妙地建构起了一个以诗人“不死”为支点由此展开大胆假设的戏剧结构:志摩并未死于空难，因为心中的“乡村建设计划”，中途提前下了飞机…… 

    然而，他回不去了。 

    根据飞机失事现场三具难以辨认的焦尸和徐志摩搭上免费飞机的消息，报上迅速刊出了他死于飞机失事的消息。最亲密的爱人、恋人、挚友、亲人……看似所有人都在发自肺腑地深情悼念诗人的离去，实际上又呈现出各自不同的面目:爱人陆小曼在赡养费问题上的现实和早已貌合神离的婚姻关系，精神伴侣林徽因的八面玲珑和移情，最信任的朋友胡适甚至以为死者编书为由，一心想拿回并毁掉徐志摩存放在凌叔华那里的箱子，因为里面的日记和通信有可能暴露文人圈子里一些不堪的“糊涂关系”……人间的龃龉，对爱情的失望，在他家乡大肆筹备的葬礼，眼前一幕幕荒谬的境遇一次次“宣告”了诗人的“死亡”，而棺木竟然成了诗人唯一的归宿。

    由喜剧照出的残酷面相，正通过编剧冷峻的眼睛，落在志摩的悲哀上，也落在观众心头。 

    (《文汇报》5.18 陈熙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