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汪辜会谈”背后

    在“汪辜会谈”20周年之际，当年的亲历者，曾任海协会常务副会长的唐树备和海基会前副董事长兼秘书长邱进益回忆了当年会谈时的情景。

特殊的开场

    1993年4月27日上午，举行“汪辜会谈”的新加坡海皇大厦的周遭，被警方重重封锁，来自两岸的谈判代表团陆续抵达。

    会议开始前，唐树备进入海基会董事长辜振甫的休息室，邀请辜振甫前去邀请海协会会长汪道涵，以便一同前往会场。

    事实上，这是邱进益提出的意见。在“汪辜会谈”正式举行前，辜振甫与汪道涵两位谈判代表居然从没见过面，不合乎谈判惯例，因此他希望辜汪两人在上谈判桌前打个招呼。然而，由于台湾始终忧心被大陆“矮化”，因此，由唐树备代表汪道涵到海基会休息室去邀请辜振甫，再陪同辜振甫前往邀请年纪稍大的汪道涵，两人略寒暄后前往会场。

    为避免外界有所谓“矮化”的评论，在辜振甫走到汪道涵休息室时，汪道涵即在门外迎接，并一起走到会场。

    唐树备记得，在汪道涵与辜振甫进入会场时，数百名记者以快门声和掌声表示热烈欢迎。汪道涵一面握手，一面风趣地对辜振甫说：“我们变成义务演员了。”在两岸关系史上，这是1949年后两岸受权高层人士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握手。

饱含寓意的菜谱

    唐树备说，由于汪老在讲话中建议两岸把“三通”提上议事日程，台湾“陆委会”竟表示强烈不满，要海基会向海协会提出交涉。尽管如此，27日晚，按商定的日程，汪道涵会长夫妇设宴招待了辜董事长夫妇和参加会谈的全体海基会人员。

    宴会在新加坡董宫酒楼举行，酒楼为每一道菜都起了象征团圆、吉利的名字，如：“情同手足”（乳猪与鳝片的拼盘）、“龙族一脉”（乳酪龙虾）、“琵琶琴瑟（琵琶雪蛤膏）“万寿无疆”（木瓜素菜）、“三元及第”（三种海鲜的热菜）、“兄弟之谊”（荷叶包饭）、“燕语华堂”（奶炖燕窝）、“喜庆团圆”（鲍翅汤）、“前途似锦”（颜色鲜艳的水果拼盘）等。

    席间，汪、辜二老还在菜单上题词留念。辜振甫写道“但知春意发，谁识岁寒心”，汪道涵的题词是“佳肴佳会，手足之情”。“尽管双方有分歧，但归根到底，两岸同胞是手足。”唐树备说。

照片中的有趣现象

    1993年4月29日，经过两天的谈判，终于使原来分歧很大的关于两岸经济交流内容的措辞，在互有让步下取得一致。29日上午，汪道涵与辜振甫签署四项协议。

    按照海基会的提议，先签署两项协议，然后双方互换位置，继续签署后两项协议，以体现两岸平等协商的精神。这时，唐树备提出，为了避免签字仪式上人员走动太多，显得不庄重，在两位签署人对调座位时，站在后排的陪同人员还是原地不动。

    这后来成为记录汪辜签字的历史照片中一个有趣的现象：签字的不同时刻拍摄的照片，会出现不同的情景。

    唐树备总结说：“在国与国签协议的场合，这种情形是不可能出现的。上述历史性场景能够出现的深层次原因，是两岸都认同一个中国，终究是兄弟”。

    （《国际先驱导报》4.26 邓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