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也有“自由女神像”

    说起“自由女神像”，人们首先联想到的是矗立于美国纽约哈德逊河口的那一座，其实在中国广州的黄花岗公园里，也有一座自由女神像。如果把这两座塑像放在一起，你会发现，她们都头戴冠冕，身穿长袍，右手高举一把火炬，如同一对姊妹。

    近百年来，她出没风波里：忽而被拆除，忽而被重塑，重现又消失，消失又重现……

    从美国来的“自由女神”

    1918年，同盟会元老林森到广州军政府上任参议院议长，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营建黄花岗墓园。林森自幼偏好艺术，又曾在美国生活多年，深受自由民主理念之熏染，他把这些理念都运用在了烈士墓园的营建中。1921年，由北美华人捐献、仿纽约自由女神像的石雕像从美国运抵广州，安置在纪功坊的层层叠石之上。孙中山为纪功坊手书了“浩气长存”四字，刻在正面的墙壁上。

    自由女神像的前方就是自由钟墓亭。两者相互呼应，寓意明显：女神像“右手拿火炬，意为用火炬照亮黑暗，左手拿槌，意为‘敲响自由钟’以‘唤起民众’”。在自由女神像的脚下，还分别站立着两只展翅欲飞的自由鸟，寓意革命党人为自由而奋斗的精神。

    被国民党党徽取代

    1925年，孙中山病逝于北京。在此时的国民党眼中，自由女神像已不再是一个鼓舞人心的理想标志了。1930年，广东省政府拟定重修黄花岗计划。该计划的第十条这样写道：“七十二烈士墓，为崇拜中国革命先烈而设，不宜有外国偶像在坟场中。”

    1937年，广东省政府给国民党广东省党部拨付2万元，对黄花岗上破损的设施进行修缮，当局便趁这次机会，拆除了自由女神像，以及她脚下的两只“自由鸟”，新建了一个圆形的“青天白日”国民党党徽取代自由女神像的位置。

    历尽劫波后的重生

    1949年，国民党退到台湾，解放军进驻了广州城。

    1950年，广州市人民政府拨款修缮七十二烈士墓，国民党党徽自然被拆，自由女神像也走出了管理房，再次被安立在纪功坊顶端，但她脚下的自由鸟没有再回到原来的位置。

    然而，几年后随着“文革”爆发，历经风波的自由女神像在“破四旧”的狂潮中被彻底砸毁。1966年冬，自由女神原来站立的位置上，建起了一座两米多高的火炬雕塑。

    转眼又是十五载。1981年，适逢辛亥革命70周年纪念，“黄花岗之役70周年祭”被操办成了一场重典。在这场祭奠之前，政府拨款重修了七十二烈士墓，修复了地界碑亭，也重塑了自由女神像。

    与最初的自由女神像相比，这座由连州青石雕刻而成的新塑像，在造型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女神右手还是高举火炬，但左手原本拿着的槌子变成了一本书，“象征法律，意思是人们必须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享受自由”。细心的人还会发现，女神的相貌也有了微妙的更改，正如徐续在《黄花岗》一书中提到的：“神像的脸容是中国型的；长衣脚下的皱纹简化了，从而显出淳朴的美。”

    （《看天下》2013年第8期 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