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位趣话

    吾师寇梦碧曾说，写诗词用“南窗、北窗、西窗”皆可，如古诗有“醒来不知天早晚，西窗夕阳已无多”。唯独不能用“东窗”，因为东窗是指秦桧谋害岳飞时，与王氏在东窗下密谋，“东窗事发”指密谋败露。所以一些方位词绝不能滥用。

    西施是越国的美女，她姓施，被安上了“西”这个方位，由此庄子造出来这样一个典故，说“西施捧心而嚬，邻人效之，人皆弃而走”，正由于“西”这个方位，人们又造出一个“东施”，就是东施效颦和西嚬东效。东施丑并不等于逢“东”必丑，东邻女却是个绝色佳人的代称。宋玉《登徒子好色赋》说：“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

    东和西许多是特定的指代，如东床是女婿的代称，西席是家庭塾师，西斋是书房，东篱则是文人小院的雅称。由于王实甫写了《西厢记》，“西厢”成了泛指爱情的代名词。到了清代，有个袁于令写了《西楼记》剧，也是一段恋爱情话。所以什么“东厢”“北楼”的就没有什么实在意义了。

    古时的南北、左右有许多讲究的，古时说“南面称臣”，是说站在南面。皇帝的宫殿都是坐北朝南，皇帝坐在金銮殿的御座上永远面朝南面，凡臣民都要立南面北叩首称臣，这样就有了北南君臣的根本区别。左右在古代也有许多规矩，“右”居左上，自古如此。有个成语“无出其右”，意思就是无出其上，没有人再超越他了。“左迁”在古代是被贬职。而词语的变迁也是很多的，尤其是进入民国以后，“右”一落千丈。先是有左翼作家和左派多指革命者，后1957年的反右斗争，“右派”这一人群的出现使“右”这个方位万劫不复。

    （《今晚报》3.16 姜维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