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影《萧红》的上映和电视剧《黄金年代》的筹拍,作为主角的萧红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野。如同她短暂一生中的四段感情引人争议,萧红在中国近代小说史上的地位有待重新审视。
萧红“左”不“左”
教科书里把萧红归类为“左翼作家”,但是读过萧红作品的人会发现,萧红绝非政治化的作家。她从来都是言之有物,不曾为政治宣传而发出苦大仇深的呐喊。电影《萧红》的导演霍建起认为:“即使萧红在那个时代有进步的意义,她也不是那样一个很政治化的作家,问题不是‘左’不‘左’,而是她关心的是普通人、底层人,在那个时代很罕见。”《漂泊者萧红》的作者林贤治认为:“萧红不是那种追寻政治风向的作家。她的文字里更多带有一种文化论的色彩,往往会超越阶级论,人性内容较为丰富,涵盖也广。”
茅盾所写的《〈呼兰河传〉序》直接批评过萧红缺少对“压迫”的描写:“在这里我们看不见封建的剥削和压迫,也看不见日本帝国主义那种血腥的侵略。而这两重的铁枷,在呼兰河人民生活的比重上该也不会轻于他们自身的愚昧保守罢?”萧红在后来的座谈会上呼应了茅盾的批评:“作家不是属于某个阶级的,作家是属于人类的。现在或者过去,作家写作的出发点是对着人类的愚昧。”
一场“两边不靠”的误会
1949年之后的文学教育,在文学审美方面多有束缚。思想开放眼界开阔之后,海外研究中国文学的学者则多能以艺术视角赢得内地读者认同。萧红的被低估,像是一场“两边不靠”的误会。她怜悯民众疾苦,作品皆从平民立场出发,但是在“左翼阵营”中却受到“不写剥削”的批评,文学强调政治性的时候,她显然不重要;当人们想法改变了,她又被湮没在“左翼作家”群体里。林贤治如此概括这种结果:“萧红成了前后两种不同的文学思潮的牺牲品。”
林贤治把萧红概括为“天才型作家”。“萧红的主观色彩非常强,富于创造性,无师自通,带有天才型作家的成分。同时,她非常自由地书写,不考虑评论家或者读者阅读的倾向或者趣味,按照自己的脾气、喜好来写。”
文字之外,林贤治也强调萧红作品的思想:“萧红女权主义的视角、平民意识,之前都被忽略。尤其是人性的内容,这在以前可以说是一个禁区。”1999年香港《亚洲周刊》评选“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萧红的《呼兰河传》位列第九。这些来自内地之外的认可,多少说明萧红文字的普世审美意义。
(《时代周报》3.7 张润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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