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是景德镇的名片。在浮躁、急功近利且失范的时期,这个看似勃兴的市场正在被异化并走向畸形。
李纯林是景德镇从事艺术陶瓷收藏的资深藏家,主要客户是官员和富商。经常会有官员找他打听某位大师作品的价格。李纯林告诉记者,现在送给领导的东西必须遵循两个原则:第一,讲名气,大师名气越大越好;第二,讲价格,价格越高越好。
事实上,没有一定的鉴赏水准,一般人很难判断一件瓷器的价值,因此,大师效应成为简单迅速的衡量标准。国家级大师的作品动辄几十万、上百万,职称成了瓷器价格的放大器。这也使得景德镇的艺术家对评职称趋之若鹜。
如果说顾客是上帝,那么,官员群体便是大师们的上帝。如果哪一件作品能获得某位高级别领导的首肯,那么,这位大师的其他作品很快也会水涨船高。
根据景德镇艺术陶瓷业内人士的非官方统计,如今的景德镇,省级以上大师就有300多个。在景德镇,圈里流传着这样的说法:“百万买一个省级大师,千万买一个国家级大师”。
景德镇的官员不只是热衷于瓷器收藏,许多官员还热衷于瓷器的创作。江西省政府的一位高级官员,另一个为人熟知的身份是中国陶瓷工艺大师。他虽被评上了国家级大师,藏家们却很少收藏他的作品。不过,这并不影响当地商人对他的作品趋之若鹜。
在景德镇一位国家级著名大师开办的艺术培训班上,经常能见到当地官员的身影,“大多数是为退休做准备。”
李纯林说:“人们其实并不反对官员有情操、有爱好,但基于官员的特殊身份,很难分辨你卖的是作品还是权力。”
(《中国经济周刊》2013年第7期 郭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