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这么贵,我们这些村民都受不了了,太贵了。”镜头里,一位大妈一面把刚买的蔬菜装进塑料袋里系好,一面对着话筒说道,“你也反映反映呗。”
这段素材被用在了2013年1月20日的《新闻联播》上,时间是19时02分48秒,这是头条——以往国家领导人出席重大活动的位置。
“反映反映”,只是《新闻联播》自2013年1月1日以来的诸多变化之一。像买菜大妈一样登上《新闻联播》头条的,还有北京雾霾和PM2.5、成都曹家巷拆迁、因土地确权问题引发的“离婚潮”和天然气供应紧张等等。至于领导人活动和会议,占据头条的时候不到四分之一。
从1月4日到1月8日,《新闻联播》连载了一个故事:《走基层:曹家巷拆迁记》,共计时长25分06秒。“连续剧”的第一集《十年拆不动的曹家巷》,作为1月4日新闻联播的头条播出。
在过去的报道中,几乎都采用倒叙手法:从居民喜气洋洋迁至新居讲起,再回顾过往的逼仄和困苦,两下对照,居民终于圆了“安居梦”,过上了“新生活”,无一不“非常满意”。而《曹家巷拆迁记》中,几户人家公用的厨房里,有人洗头,有人烧菜,不论是洗漱还是做饭,都得排队。记者跟随住户到屋内拍摄,光线昏暗,一进门就被暗处的硬物撞到,狭窄的屋子里除了放着的两张床外,很难再塞下什么。即便到了最后一集,《新闻联播》也只讲故事,没有给答案,也没下结论。
2013年1月11日这天,除了全国大部分地区被雾霾笼罩,还有一个坏消息:云南镇雄山体滑坡。《新闻联播》当天报道了国家领导人对抢险救援作出重要指示。第二天,又用一条1分26秒的新闻报道该事件。第一句话就点明已确认的遇难人数。没有再出现“国家领导人指示”,只提到“国务院工作组抵达现场,查看受灾和救援情况”。
这和过去人们关于《新闻联播》的另一个成见略有出入。在这个“成见”中,灾难报道模式是这样的:“事故发生后,××高度重视,××当即做出批示,要求不惜代价搜救伤亡人员,查明事故原因,积极做好善后工作,并注意搜救人员安全。”
记者对比了2012年及2013年元旦至1月20日期间的《新闻联播》。2012年,国内时政新闻时长占全部新闻总时长的39%,国际新闻占15%,余下国内其他报道占46%。2013年,国内时政新闻时长减少了近一半,占全部新闻时长的16%,国际新闻时长略有上升,占20%,而国内其他新闻的时长增长,占全部新闻总时长的64%。
(《南方周末》1.24 李晓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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