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津的水铺

    当年，水铺是天津老百姓离不开的小买卖。天津人有个习惯，早晨起来洗漱过后，第一件事是沏壶酽茶。可如果只是为沏茶而早早点起炉火烧开水，既麻烦又费煤。于是人们都一手提着暖水瓶，一手提着放好茶叶的带提梁的茶壶去水铺打开水。回家后要把茶壶放到填了棉絮的壶套里保温。喝过两碗茶，才忙活吃早点。很多长寿老人认为，一早喝茶，清理肠胃降血压。

    水铺多数是夫妻店，有的也雇一个小伙计。一般开设在临街或胡同里，服务对象主要是居民。开水铺是个很辛苦的买卖，天蒙蒙亮时就点火烧水，直到深夜才停业。以卖开水为主，也卖自来水。自来水的管道接到门外，买主自带空桶，交钱放水，比较简单。自来水口的墙上挂着一个小搪瓷茶缸，供过路人、乞丐、人力车夫等喝口凉水解渴。不收费，也算是积德行善吧。烧开水在屋里，火灶上架两口大铁锅。灶前是开水锅，后面是温水预热。

    木锅盖分为两半，天津有句歇后语：“水铺的锅盖——两拿着。”有人来买开水时，卖水的伙计将开水锅前半个锅盖挪开，用带嘴的舀子，将开水准确地灌进壶中。随后再从后锅中舀温水加入开水锅中，加煤烧开。再将自来水倒入温水锅预温，循环往复。

    早晨高峰过后，为了省煤，把火压住。有的水铺这时把一个黑陶瓷碗反扣在锅底，水上会冒泡，并发出咕咕的开水声。这是个骗人的小把戏。

    收水费方法有三种：交现金，所以很多家庭在门口放一个盛零钱的小笸萝，以备买水或打发乞丐；还有的怕麻烦，就用钱先买几十个水牌子，买开水时交牌子抵现金；熟人还可以记账，在屋里的小黑板上画“正”字，每次画一道，到月底按正字结账。水铺一直延续到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才逐渐消失。

    （《今晚报》10.11 老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