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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2年10月11日 星期四

    史海钩沉

    那些年,人们一起追过的青春偶像

    《 文摘报 》( 2012年10月11日   08 版)

        与北影老一辈革命影人的“土气”相比,他们无疑是俊男靓女,他们符合新中国全新的审美标准:健康、积极、明媚。

        谢芳、祝希娟,旋律不同的青春之歌

        《青春之歌》改编自杨沫同名小说,1959年为国庆献礼筹拍此片时,各路女明星争演进步女学生林道静。白杨是杨沫的亲妹妹,对这个角色志在必得,杨沫也极力希望妹妹“中标”。但崔嵬认为白杨已经39岁,不符合角色年龄。他专门请白杨到家里吃饺子,幽默地劝慰她说:“不光是你想上这个戏,我也真想演啊!你上林道静,就得让谢添演戴愉,我倒可以上卢嘉川了,镜头一拉近,半大老头子一个!一台《群英会》,那可就不是《青春之歌》喽!”白杨于是黯然回沪。

        1959年3月,北京下了雪,为抢雪景,“林道静”还没定下,电影就开拍了。全剧组都急,崔嵬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主角?崔嵬突然想到自己在中南文化局任职的时候,文工团有个唱歌剧的小姑娘谢芳,外貌气质都合适,于是火速派人把她接来试镜。

        谢芳的父亲谢受灵是香港基督教神学院教授,1950年秋带着全家回到老家武汉。七年后,谢受灵被打成右派,身患重病。有人觉得谢芳的家庭出身不合适,崔嵬带着火气嚷道:“我就是要用右派的女儿!我这次就要冒个风险,找一个特别的演员演林道静。这个人要有革命劲头,也要有小资产阶级情调。我就不同意那种做法,对小资产阶级走一步打一个耳刮子。”

        《青春之歌》多次给谢芳特写镜头,这在当时是少有的。她还破纪录地换了十几套衣服:冬夏旗袍、学生装、毛衣、围巾……件件让人津津乐道。谢芳得到7000元片酬,这在当时是笔巨款。这笔钱她大部分上交剧院,自己只得到400元。收入虽不多,但她成为新中国第一代“国际新星”。《青春之歌》1960年在日本放映36场,受到热烈欢迎,谢芳因此在第二年春天作为中国妇女代表团成员访问日本。代表团的汽车开到哪里,哪里就有拥挤的人群要求谢芳签名。

        “文革”之前,谢芳只演了三部电影。除了《青春之歌》,还有《早春二月》和《舞台姐妹》。后两部电影中,上官云珠两次扮演旧式女性,以悲惨结局反衬年轻进步、前途远大的谢芳。戏如人生,令人无限叹惋。

        祝希娟与谢芳形象气质大相径庭,但同时走红,并列为“少女偶像”。祝希娟五官粗犷,小时候被叫做假小子。1959年,谢晋在上海戏剧学院挑选红军女战士吴琼花时,要的就是这样粗眉毛大嗓门的假小子。

        因为《红色娘子军》,第一次演电影的祝希娟一举夺得首届百花奖影后桂冠,与老将崔嵬同台领奖。凭借这部电影,她跻身新中国“二十二大明星”行列,1962年她才24岁,是所有入选演员中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

        男看王心刚,女看王晓棠

        王心刚生长于东北,1949年中学毕业应征入伍,成为文工团话剧演员。1956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寂静的山林》,男主人公是打入敌特内部的公安侦察员,导演一再强调,必须在驻军文工团中挑选军人演员,并且必须英俊潇洒。24岁的王心刚一出现,整个剧组都认定,导演说的就是他。

        王心刚实在太符合1949年之后的英俊小生标准:帅,且帅得很正派,很有安全感,天生一副优秀侦察员的脸。出众的外形条件使他迅速成长为银幕“梦中情人”,他扮演的党代表洪常青几乎抢了所有“红色娘子军”的风头。更令当时人们狂热的是《海鹰》,导演严寄洲大胆地在片中设置了“金童玉女”,由王心刚、王晓棠扮演年轻革命夫妇。虽然爱情戏被剪得支离破碎,但观众还是愿意一遍遍地看,如此漂亮的一对演员,站在一起就赏心悦目。后来他们又联合主演了《野火春风斗古城》,“男看王心刚,女看王晓棠”传为一时佳话。

        王晓棠出生于艺术家庭,父母都是画家,酷爱京剧,从小培养她学戏。1952年,18岁的王晓棠报考总政文工团。总政遵照中央军委的指示,只挖名角,暂时不招“白丁”。可王晓棠的美貌和丰富的戏曲知识,让负责招生的黄宗江震惊了,妹妹黄宗英、妹夫赵丹也觉得这孩子条件太出众,三人共同努力,使王晓棠成为当时总政唯一的特招对象。

        几年后,这朵名花就被电影界挖走了。调入八一电影制片厂后王晓棠参演《英雄虎胆》,她跟于洋搭档,饰演女特务阿兰,一个风情万种、尚存天真的“坏女孩”。最经典的一幕是跳伦巴,女特务一头波浪长发,穿着大领口收腰衣裙,扭动着腰肢向共产党卧底靠近,卧底也站起来“逢场作戏”,两人眼角眉梢都是诱惑。开拍前,于洋和王晓棠跟香港演员学了三个晚上的伦巴,还用粉笔在地上画了箭头。

        短短两三分钟的“热舞”,在那个保守的时代仿佛春光乍泄。街头巷尾,许多小青年看了电影就开始偷偷学跳伦巴。《英雄虎胆》在部队放映时,一放到这段,指导员纷纷站起来,组成人墙挡住屏幕,防止战士们学坏,可战士们看了半天,等的就是这段。

        人们都说陈强是“二十二大明星”中唯一的反派演员,其实,王晓棠的入选也是因为她成功饰演了反派。

        (《解放日报》10.4 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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