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48年伦敦举办第十四届奥运会上,国际奥委会委员、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会长王正廷率领一个拥有36名教练员、运动员的奥运代表团,赴英国参加奥运比赛,其中就有当时国内著名的长跑运动员楼文敖。
聋哑青年成为长跑健将
楼文敖祖籍是浙江省宁波市镇海县(现为镇海区),1919年出生于上海,他的父母亲年轻时就到上海愚园路岐山村(今上海江苏路西首)当清洁工,家境贫寒。3岁时他因病没有钱医治,变成哑巴,随后他的耳朵不幸也聋了。
楼文敖能成为一位出色的长跑运动员也属意外。他因为不会说话,又听不到老师上课,所以没有读什么书,在成人后,便跟父母亲一样当清洁工,每天的工作是扫大街。那时的他精力充沛,每天去干活总是一路小跑,经常把同时出门的父亲远远地丢在后面。在他24岁那年的一天,正在扫大街的楼文敖突然发现眼前有一队青年人身穿运动服,正在快速向前面跑去。觉得好玩儿,就跟着队伍后面往前跑去。
“队伍里怎么多了一个人,而且跑得还挺快。”楼文敖这位“不速之客”很快被长跑队的王有富发现了。王有富是上海的一位小商人,在家门口摆了个杂货摊,平时卖点日用品,但他懂得不少体育知识,尤其喜爱跑步这项运动,就组织了这支民间长跑队,他既是教练员又是运动员。
王有富看到了楼文敖的运动潜能,便主动走过来与他打招呼。没想到楼文敖哇哇地边叫边用手比划着,王有富才知道路他是个聋哑人,便向楼文敖伸出个大拇指。
王有富是个热心人,他有意带楼文敖继续练长跑,用手比划了好长时间,楼文敖同意了。从此以后,王有富成了楼文敖的启蒙教练,经常热心地带着楼文敖到虹口公园田径场一起训练。
楼文敖身上还有一股执着的“憨劲”和吃苦耐劳的精神,不管是三九严寒,还是盛夏酷暑,一年四季,天天坚持业余时间训练。
1万米长跑打破亚洲纪录
楼文敖先后在王有富、陈桑榆教练的指导下参加了一系列的重要比赛,创造了许多优异的成绩。第一次是在上海吴兴路俄侨田径场的赛跑中获得亚军,第二次参加比赛是1944年上海市田径运动会上,他在比赛中摘得万米跑步比赛的冠军。
1946年6月,楼文敖随上海益社田径队赴南京与中央大学进行对抗赛时,以32分56秒4的成绩打破当时的1万米全国纪录。在1947年的上海市运动会上,他又以32分38秒的成绩打破第9届远东运动会上日本运动员保持的32分42秒6的万米亚洲纪录。
1948年5月在上海举行的第七届全国运动会上,楼文敖参加了5000米的决赛并以16分05秒的成绩,打破王正林保持之17分13秒全国记录。当时多家报刊撰文称楼文敖是“今日中国田径界最出色的一个人”。
参加1948年伦敦奥运会
1948年,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组成了一个33名运动员的奥运代表团,前往英国伦敦参加第14届奥运会,楼文敖被选为代表团中的重要一员,他还是这届奥运会运动员中唯一的一位残疾人。因当时还没有设立残奥会,去伦敦前有些反对者认为楼文敖是聋哑人,出去参赛会“有损国人形象”,但赞成者则认为:楼文敖是国内长跑运动的顶尖运动员,无人可以代替。最后经中华体育代表团总领队王正廷批准,楼文敖终如愿前往伦敦。
楼文敖在伦敦奥运会上参加比赛的有万米赛跑和马拉松比赛两大项目。在万米跑步比赛前,中国体育代表团希望借助楼文敖实现“零的突破”。负责田径的教练特地在伦敦为他买了一双国内当时少见的带有鞋钉的跑鞋,以提高其比赛成绩。可就是这双跑鞋,却让他意外受了伤。这双他从没穿过的跑鞋,让他在赛道扭伤了脚,他忍着疼痛,最后一个到达了终点。
在随后的马拉松比赛中,楼文敖又换上了他常穿的胶底跑鞋。不过,他的脚伤在隐隐作痛,但他还坚持着比赛。这是楼文敖第一次参加马拉松比赛,由于经验不足,他最初用力过猛跑得很快。在跑完10公里后,广播里传来他处于第二的消息,中华体育代表团的领队和教练员、运动员欢呼雀跃,他们心想着:也许,中国奥运史上“零的突破”将由聋哑运动员楼文敖来完成。
楼文敖在跑完20公里时还位居第二。20公里后,广播里再也没有传来楼文敖的消息——此时的他受伤的脚越来越痛,加上前期消耗体力太大,跑步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只好行走在伦敦的街头跑道上……
不过,作为一个残疾人他在受伤的情况下仍坚持参加比赛,《大公报》等许多中外媒体都作了重点报道,也让他成了一个新闻人物。
(《纪实》2012年第8期 徐忠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