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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2年09月04日 星期二

    北影厂的前世今生

    《 文摘报 》( 2012年09月04日   08 版)

      北京电影制片厂曾被媒体称为中国电影的金字招牌,无论何时,我们总能够从老北影人的回忆中读出属于他们的光荣与梦想……

      北京电影制片厂被人记住和称颂,是由于那一部部脍炙人口的电影。尽管北影厂原址留给我们的可能只剩背影,只有三栋老楼,但我们有理由相信,经过改革和创新,新的北影厂将会以更惊艳的姿态出现在观众面前。

      北影厂要拆迁了

      北京电影制片厂开始拆迁的消息引起各界广泛关注,尤其厂内一批近现代建筑的“生死”令人忧虑。近日,北京市文物局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明确表示,北京电影制片厂近现代建筑要原址保护,并表示,此建议已交给首规委。

      此次拆迁,不仅意味着北影厂大门具有标志性的“工农兵塑像”将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荣宁二府、明清风情街、超大摄影棚、仿古街景等,更主要是涉及到一批建于1973年的建筑,而这批建筑在《北京优秀近现代建筑保护名录》中榜上有名。

      文保专家表示,北影厂这批建筑承载了很多重要的文化信息,拆除实在可惜。    

      北影厂的四次搬迁

      诞生地 1949年4月20日解放军接收北平后,在新街口原来的国民党中央电影制片三厂的位置,成立了北平电影制片厂,其中不少人是从东北电影制片厂抽调过来的。新中国成立后,“北平电影制片厂”改名为“北京电影制片厂”,以拍新闻片为主,到了1954年,才开始尝试拍摄长故事片。

      第一次搬迁 1954年,为了适应拍摄长故事片的要求,厂址从新街口搬到了安定门外小关的位置,建筑式样和格局上都照搬苏联模式,这些建筑直到1959年才建设完成,有些现在还保留着。

      第二次搬迁 1966年,江青开始主抓样板戏,其中《智取威虎山》和《红色娘子军》都是在小关的厂区拍摄的。当时这个位置很偏僻,边上的货车经过时噪音很大,影响录音,谢铁骊导演有一次无意中跟江青提起,希望能够再找一个地方,最后定下了北太平庄的原铁道部党校,也就是现在的“中央新影”的位置。

      第三次搬迁 1971年,北影厂搬至现在的位置——北太平庄原总参测绘学院旧址(如今的北三环中路77号)。第三次搬迁后北影厂新造了3座建筑,包括一个摄影棚群,一个特技棚,一个录音棚。上世纪70年代北三环一带还算是郊区,周边还有农田,西边的马路上还有猪圈,比较适合影视剧的拍摄。搬家到北太平庄新址的北影厂生产出的第一部电影是样板戏《海港》。

      第四次搬迁 2008年7月,中影怀柔数字基地建成,北影厂开始第四次搬迁……

      那些让人难忘的电影

      北影厂第一任厂长为田方,1951年由汪洋继任。1956年改为故事片专业厂后,大胆探索,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在导演、表演、摄影、美术各方面都有创新。

      文革以前,北京电影制片厂先后拍摄了《祝福》(导演:桑弧,主演:白杨)、《家》、《林家铺子》(导演:水华,主演:谢添)、《青春之歌》(导演:崔嵬、陈怀皑,主演:谢芳、康泰、于洋、秦怡、赵联)、《革命家庭》、《风暴》、《游园惊梦》、《红旗谱》、《洪湖赤卫队》、《停战以后》、《烈火中永生》、《早春二月》(导演:谢铁骊,主演:孙道临、上官云珠、谢芳)、《小兵张嘎》、《东方红》等多部具有民族特色的优秀影片。改编拍摄了《杨门女将》、《野猪林》、《穆桂英大战洪州》等多部传统戏曲片。

      “文化大革命”期间,北京电影制片厂受到摧残,大批艺术家、技术专家遭到迫害,厂房、设备被搁置,除拍摄少量“样板戏”外,基本上未拍故事片。到1974年末开始恢复故事片生产,但受到“四人帮”多方刁难。

      1976年粉碎“四人帮”后,北京电影制片厂重获新生。拍摄了《蔡文姬》、《茶馆》、《大河奔流》、《伤逝》、《知音》(导演:谢铁骊,主演:王心刚、英若诚、张瑜)、《骆驼祥子》(导演:凌子风,主演:张丰毅、斯琴高娃、殷新、颜彼德)、《包氏父子》、《寒夜》、《双雄会》、《边城》等多部历史及文学名著题材影片,同时也拍摄了一批反映现实生活题材的影片,《甜蜜的事业》、《小花》(导演:张铮,主演:陈冲、唐国强、刘晓庆)、《泪痕》、《第二次握手》、《苗苗》、《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瞧这一家子》、《夕照街》、《良家妇女》等,受到观众好评。为配合国家改革形势,先后拍摄了《血,总是热的》、《代理市长》、《相思女子客店》、《迷人的乐队》、《我们的田野》等多部改革题材的影片。

      北京电影制片厂多年来在漫长的影片创作、生产道路上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影片清新、质朴、富有民族特色,尤其在改编文学名著方面具有独特之处,在改编、导演、摄影、音乐、美术各方面都有创新。

      80年代以来,还与外国制片厂、商合作,拍摄了故事片《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立体故事片《侠女十三妹》,并协助拍摄了《马可·波罗》、《末代皇帝》。

      近年来,北影厂随着时代的发展,拍摄了一批影响广泛的优秀影片。《青春祭》、《湘女萧萧》、《鸳鸯楼》、《摇滚青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红楼梦系列》、《本命年》、《龙年警官》、《过年》(导演:黄健中,主演:李保田、赵丽蓉、丁嘉莉、葛优、梁天、申军谊)、《四十不惑》、《大撒把》、《红粉》、《狂吻俄罗斯》、《红樱桃》、《甲方乙方》(导演:冯小刚,主演:葛优)、《那山那人那狗》、《一声叹息》(导演:冯小刚,主演:张国立、刘蓓、徐帆、傅彪)、《张思德》、《我们俩》(导演:马俪文,主演:宫哲、金雅琴)等。

      此外,北影厂还曾译制过一批经典外国影片。《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南斯拉夫)、《山村女教师》(越南)、《桥》(南斯拉夫)、《沸腾的生活》(罗马尼亚)、《泰坦尼克号》(美国)等。    

      那些年,我在北影厂

      刘晓庆(演员)  汪洋是我最崇拜的电影企业家。他杰出的电影制作成就在电影界被称为“一杰”。

      在他当北影厂厂长的36年期间,北影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成为国内屈指可数的大厂,拥有最整齐的导演、摄影、美工、演员阵容,出产了许多令人难忘的优秀故事片。    

      《小花》电影双片审查时,我第一次见到汪洋。影片一结束,就听见汪洋的声音震耳欲聋:“刘晓庆呢?她今天来看片了没有?”一霎时,放映间里灯光齐明。我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听见导演张峥、黄建中一起说:“晓庆,过来,到前面来。”可是,汪洋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他对黄建中喊道:“小黄,把她调到北影来,你想办法!”

      在汪洋的指示下,北影人事处两次去成都调查了解,同成都军区话剧团商榷,摸清状况。汪洋专门为我的调动问题开会,研究“作战方案”,请出成都军区领导的老战友、老上级,攻击他们的“薄弱环节”。在北影强大、周密的攻势下,成都军区终于“举手投降”。如同汪洋厂长预料的一样,我成了北影剧团的演员。

      张金玲(演员) 1976年谢铁骊导演要拍《大河奔流》的时候,跟作家李准老师锁定了我,决定让我演梁晴。

      一住进北影招待所,见了跟我配戏的演员刘衍利,我跟谢导说:“我不能演这个戏。”谢导问我为什么,我说:“你给找的这个丈夫太小,我看见他就想笑。”谢导一看我这么认真,就搬来了剧作家李老师。

      李一口河南话,把我跟刘衍利都找来谈:“金玲啊,你不知道啊,我们河南就兴女的比男的大。女大三抱金砖嘛,女的大好啊,一娶进门就能料理家务。我们那儿真实生活就是这样的。你一定要进入这个角色。”

      当年的艰苦,现在剧组理解不了。我记得是在开封,晚上说出去散散步吧,谢导给了我两块钱:“金玲啊,给我买点花生,香香嘴。”最好的享受也就是两块钱的花生。我们那时候一个月就是28块钱工资;到拍《黄英姑》的时候要练武术,每天有五毛钱补助,不练功五毛钱也没有。但那时的创作环境太难得了,一门心思为了艺术,所有的探讨都集中在电影上,我很怀念。

      《瞧这一家子》是部喜剧,王好为导演对我的要求是:“就要演得像个姐姐。”我是家里的老大,就按自己当姐姐的感觉去演。后来陈佩斯经常到我们家,总说:“姐姐,我又来看你了。”陈强老师也跟父亲一样照顾我们。拍片子的时候,陈老师几次跟我说:“你跟佩斯说说,让他回家,我想他了。”感觉上我真跟他大女儿一样。

      1978年我正式从湖北话剧团调进了北影厂。

      《许茂和他的女儿们》这部戏,我们北影厂的“三朵金花”(我和李秀明、刘晓庆)同台亮相。

      “三辣子”闯会场那场,本来剧本写的是我边纳鞋底边骂架。我跑去找导演说:“我不要纳鞋底我要打麻绳。”郑百香纳鞋底,我也纳鞋底,吵架吵不起高潮。打麻绳动作感很强,骂起人来更带劲儿,咬完麻绳还可以加上一个往外吐麻草的嘴部动作,再配合上骂架的台词,更能突出这个人物身上的“辣”劲儿。而且我小时候打过麻绳,动作很娴熟,那场戏演完王炎导演一个劲儿叫好。    

      那些年,就是这样拼命、这样快乐地在北影厂演戏和生活。

      五柒柒(北影厂编剧、导演) 我在北三环中路77号生活战斗了20多个年头。我要说的,主要是北京电影制片厂主楼。

      北影主楼共三层半,一层是生产、宣发与财务,二层是厂办、保卫处、人事处和厂领导们,三层东半球是文学部和《电影创作》编辑部,西半球是导演室,剩下的半层是阁楼——北影的资料室。

      1986年大学一毕业,我就和同班男生赵海城一起拉着行李直接入住了主楼三层的东半球——文学部的办公室。早我们一年入住的有北大师兄彭鸣宇、师姐方毅,还有当时已经很是著名的作家梁晓声以及《电影创作》主编、中戏戏文系77级的曹鸿翔——《京都球侠》就是他编剧。

      文学部出星妈星爸,陈凯歌、葛优的娘,江珊的爹,均在此供职。

      北影文学部对我们这些大学生的培养方式沿袭的是苏联模式,第一年看群众来稿,然后作为场记进剧组学习整个电影拍摄流程,然后由老编辑带着组稿,然后依照划定的区域独立组稿。

      改制以后,北影厂作为一个实体彻底消失了。策划室的同事们全部并入中影集团策划部,我调至中影集团三公司(即儿童电影制片厂)开拓影视动画,由此与儿童电影的老前辈、壮壮的母亲于蓝以及第四代导演王君正、王好为等有了更深一步的交往。

      我的办公室仍在北影主楼,是二层。在北影润物细无声般的滋养下,我一天天地变得自信和强大。这时候,自己才深切地体味到,北影给予我的财富是多么弥足珍贵、不可复制了。    

      关于拆迁,请听听各方面的声音

      群众演员 多年来,北影厂门口聚集的群众演员成为了它的一大特色。当听说这回是真的要拆除时,他们流露出明显的不舍表情,“只有这里真正是群众演员的平台,不用交钱,但每个人都有同样的机会和起点。”

      老职工 北影职工们自发组织了一个聚会,除了反对北影厂被拆除,大家对此次拆迁活动的流程也有诸多质疑和不满。他们事先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事后也没有任何交代。没有职工代表大会,没有公开评估,也没有公开招标。大家也并不能准确地知道,北影的这块地如果评估下来,到底应该值多少钱。

      传媒大学教授赵宁宇 国有电影制片厂以往都设在城市郊区,但在近十年来的城市化浪潮中,郊区变成“市区”,“对于土地和财富的贪婪,成为摧残中国电影的重要力量。”“不交出北三环的地,哪来资金在怀柔二次起飞?”

      影视策划人杨劲松 这是电影产业化发展的必然结果。“国内电影产业,民企掌握的是创作生产力等软件部分,而国有电影企业优势则在硬件,比如说摄影棚、外景基地、流通渠道等。北影厂其实十年前就开始筹划搬迁,在产业发展背景下,工厂型的拍摄基地肯定要往地价低、地方大的郊区迁移,也能适合日益壮大的电影拍摄剧组,此外拍摄人员去郊区较为安静的地方创作也无可厚非。”

      “北影厂其实十年前就开始筹划搬迁”,耗资20亿人民币建设的“基地”集影视拍摄、声音录制、数字加工、胶片洗印以及动漫、游戏、广告、制作、设备租赁、光盘生产等于一身,可年产80部电影故事片、200部电视电影、500集电视剧。

      与北影厂相比,“基地”不但提高了效率,规模也扩大了好几倍:摄影棚有16个,最大面积达5000平方米,堪称世界之最。《梅兰芳》《苏乞儿》《建国大业》《建党伟业》等大片都在这里拍摄。

      北影厂旧址将建“国际梦工厂”

      据报道,拆迁后的北影厂旧址将投资建成一个城市综合性建筑——“北京益田国际梦工场”。总占地面积17万平方米,规划总建筑面积66万平方米,定位为“北京创意文化特区”,项目建成后将集国际五星级电影主题酒店、国际5A级中国电影大厦、高端精品益田假日广场购物中心及顶级豪宅为一体。北影厂内的的主楼、东楼和西楼,2007年已被列入《北京市优秀近现代建筑保护名录》,市规划委已按规定明确要求予以保留。

      (综合《光明日报》《新京报》《北京晚报》《北京晨报》《北京青年报》百度百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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