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三”到“神九”,从2002年到2012年,7次在内蒙古中国航天主着陆场报道“神舟”的冀惠彦,观众对他早已不陌生了。6月29日,“神九”返回舱着陆后、演播室里主持人白岩松在和冀惠彦电话连线前说了这样一句话:“老冀,明年就要退休了。”一句话,让人觉得伤感的同时更多一份惊讶,原来他将步入花甲之年。33岁加盟新闻战线,20多年间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作为军人、记者,冀惠彦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第一个从直升机上蹦下去”
11年间,承担主着陆场央视报道任务的冀惠彦,已和这里的工作人员相当熟络了,就连卖羊杂碎的老板,一看见他,就亲切地打招呼:“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老冀来了!”按理说冀惠彦比其他记者拥有更多近水楼台的条件,可这次依然没少碰“钉子”。
“6月29日早上6:15我们从四子王旗住地出发,奔向70公里外的着陆场。7架直升机,前5架先飞的是搜救机,“我被安排在了第6架。”冀惠彦急得团团转,“央视在直播,记者要在第一时间赶到着陆点发回我们的声音。”经过一番周折后,距离起飞还有10分钟,冀惠彦终于被调到了第二架直升机。
10:03,返回舱落地。早就迫不及待守候在舱门旁的冀惠彦,第一个蹦了下去。
“在舱门口看到航天员冲我们挥手”
舱门打开,医监医保人员迅速展开工作,“我就问他们航天员的情况怎么样。他们说‘很好。’在舱门口,我看到航天员冲我们挥手。”冀惠彦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在距离返回舱10米的地方,冀惠彦和白岩松进行第一次电话连线,“这个时候我已经可以介绍航天员的身体情况。同时,告诉观众舱门打开后要进行哪些程序后航天员才能出舱。”
第三次电话连线,冀惠彦还透露了航天员返回后的第一顿午饭。冀惠彦透露道,6月28日那天,炊事员已经按照菜谱做了一顿饭:白萝卜炖羊肉、清炒荷兰豆、酸辣土豆丝、大头菜、榨菜、葱油花卷、二米粥,自己也荣幸地成为了试吃者当中的一员。
“景海鹏告诉我,他还想多说一句”
“景海鹏一出舱门,就看见了站在摄像机旁的我。因为我们很熟了,他冲我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我冲他指了指话筒,他冲我点了点头。”冀惠彦也没料想到,刚刚坐稳之后的景海鹏突然冲他招手喊他过去。两个人做了短暂的交流,“他告诉我,等采访完3个人之后,他还想再多说一句,向全国人民表个态。”冀惠彦依次向景海鹏、刘旺、刘洋每人提了一个问题,“考虑到航天员的精神状态等因素,最后还是决定简短地问、简短地答比较好。”3个问题回答完,3个航天员敬礼致意。
“在草原上集体被冻了一宿”
6月30日,在返京的路上,有人告诉冀惠彦,预备的那根5米长的钢丝绳还真派上了用场,要是没它,转播车陷在路上,后面300多辆观摩车就全都走不了了。这个“准备”要从一场恶劣的天气说起。6月13日,团队第一次演练就碰上了典型的草原地区强对流天气,瞬间大风冰雹、电闪雷鸣,“转播车是中巴车,不是越野车,加上草原上的路都比较暄,还有泥潭,一下子就陷进去了。就这样在草原上集体被冻了一宿。”
“抬杨利伟的人从我身上踩过去”
问参与过的“神舟”报道中哪一次心情最不一样,冀惠彦想了想,回答说,“神五。”
2003年10月16日,乘坐“神五”完成首飞任务的杨利伟返回地面,冀惠彦乘直升机最先赶到着陆点,“当时直升机停的位置距离返回舱较远,下了直升机我扛着摄像机就往那儿跑,突然出现心梗的症状,”正难受间,冀惠彦瞅见从身旁经过的一个人背包上有瓶水,讨了口水喝,感觉稍微好了点,他就又继续跑,“舱门打开,我和杨利伟四目相对,他还跟我招了招手,当时胸闷的感觉一下就没有了。”虽然时隔9年,但冀惠彦讲起当时的细节就仿佛发生在昨天,“刚拍摄完杨利伟出舱的镜头,老百姓全都从四周赶来想目睹航天员的风采,现场秩序有点儿混乱,人群一下子就把我挤翻了,抬着杨利伟的那些人是从我身上踩着过去的。”
“这份职业给我带来甘苦与快乐”
在冀惠彦的记者生涯中,他曾5次赴伊拉克战地采访,还参加了中美撞机、抗击“非典”、抗洪抢险等重大事件的采访报道,多次经历生死考验,2005年赴非洲采访中国维和部队,由于过度劳累感染恶性疟疾,“两次病危,现在身体里还有疟原虫,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
每每提及这些,冀惠彦只是轻描淡写:“记者这份职业给我带来了荣誉,也带来了甘苦与快乐,我热爱这份职业。”
(《中国电视报》7.5 马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