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心,有文化,守纪律,战斗力强……在港人眼中,驻港部队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从1997年刚进港时的谨小慎微,到如今的积极互动。香港回归15年间,驻港部队在两套法律体系的碰撞和意识形态的暗流中,用并不轰轰烈烈的言行举止,赢得了民心。
投诉风波
在进驻香港之前,香港市民疑虑,解放军会遵守香港法律吗?
“进港没多久,警察就找上了门,香港媒体也批评说解放军‘偷步打靶’。”步兵旅旅长张杰回忆说。
根据规定,部队射击打靶必须上报特区政府,要登宪报。为了照顾香港人的生活习惯,部队一般9点后开始打靶,训练时用口哨代替吹号。不料,一次有一个营在8点多钟就训练射击,随后就被投诉“扰民”。
那一年,驻港部队的受欢迎程度只有37%。
“我们学英语、学粤语,还组织比赛把厚厚的一本香港法律法规书全背了下来。”等到真正进驻香港时,张杰们发现,还是有些细节被忽略掉了。
香港有近八百部法例,其中一百余部法例与驻军相关。驻港部队法律处处长赵东说,只有融入香港社会的现实之中,才能知道每一个法条的真实内涵。“在香港,吃狗肉是违法的,流浪的猫和狗也伤不起。”张杰说道。
新闻的围场
23072733,这是驻港部队对外公布的电话号码。每天,这个电话都会响起二三十次,大都是香港民众和媒体询问军营开放或者邀请参加公益活动。
“你们能不能考虑给站岗的士兵配个遮阳伞?”一次,新闻发言人办公室接到了市民的电话,反映驻军哨兵在烈日下常常汗湿戎装,建议为哨兵配备遮阳工具。如今,哨岗前都已配备了遮阳伞。
中环军营门前巴掌大的场地,也是香港媒体寻找新闻的围场。
2003年3月17日,中环军营大门岗外来了一名外籍人士,正在值勤的副连长汪卫华接待了他。那位外籍人士邀请他有空出去喝咖啡、吃饭,当即被婉言拒绝;第二天,这名外籍人士又来到了中环营门,送来的是一大叠杂志,哨兵一看大部分内容涉及反动和色情,马上退了回去;第三天,这位外籍人士又向哨兵提出要买一面军旗,还拿出一叠美钞,哨兵又严肃地拒绝了他。几场较量下来,他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他自称是《南华早报》的记者,目的是试探驻港部队官兵的作风。
参加解放军
“在一个高度开放性的社会里,我们实施的是封闭式的管理,还得了一个绰号‘隐形部队’。香港市民越是不了解,我们越要开放。”张杰坦言。
2000年5月1日营区开放,原定接纳观众3000人,那天却来了5000多人,营区内人头攒动。张杰描述说,香港人之前从没见过任何军事设施,年轻人和儿童更是如此,一旦有机会能摸一摸真枪,兴奋得不得了。之后,他们开始关心地追问每一支部队的历史。
“你们是北京来的,我也要当解放军,到驻港部队当兵!”2012年6月13日,香港树仁大学大二学生叶丽婵央求记者帮她“想办法”。
香港青年民建联在2011年8月公布了一项调查结果。有67%受访者认为,香港市民有权利自愿参加解放军。如果解放军能够向港人提供自愿军或非正式军人编队,将会有46%受访者表示有兴趣参加。后者类似英军时期的“香港军事服务团”。
“从疑虑,到观察,再到信任,香港市民对驻军经历了一个态度转变的三部曲。”驻港部队司令员张仕波说,中央有关部门正在调研香港市民参加解放军的事宜。
(《南方周末》6.28 于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