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应漓江出版社郑纳新社长之邀,作家刘心武莅临桂林,进行为期一周的看稿。
刘心武自称现在很边缘,官方活动里不太能见到他,因为他比较宅,深居简出。对于某些作家同僚喜欢扎堆凑热闹的行为,他表示十分理解,自己也有过身处其中的阶段,但现在决不会那样去做。也许是年龄和阅历使然,他现在对周遭世界更多呈现的是悲悯情怀。在阳朔,见到行乞的残障人士,他会忽然停下脚步,郑重施舍。这已经不止是文学的境界,这是人生的境界。
他主张“无是无非”,对于他人的言行,他没有激切的言辞评价,哪怕有人对他进行个别攻击,他也一概以“可以理解”而视之。他警惕着一切的虚妄,没有任何敌意,喜欢自由自在。
他也充满自省,甚至拒绝细节上略露苗头的铺张浪费。不喜宴饮,和郑社长在北京谈稿子,两人就着盒饭,也吃得很香,相谈甚欢;来桂林甚至退回一篮水果,觉得吃不完会浪费——那是出版社为尽地主之谊,在酒店迎宾的那一天,专门从市场采购的两小篮时令鲜果。
对于什么是艺术,刘心武有独到的见解。他认为,刊发于《人民文学》1977年第11期的那篇《班主任》伤痕文学,是中国作家在特殊历史时期走向艺术的一种努力,但还远远算不上高超的艺术。真正高超的艺术,有着无比强悍的生命力,不仅破土而出,而且穿越时空。就像《红楼梦》作为汉文学的精华代表,居然绽放在中国历史上可以说是最为黑暗的一个时期,其境界已经不是论伤痕,争长短,而是在更高、更超拔领域的自在表达。
这次来桂林,他与漓江出版社合作多个出版项目,其中的重头戏,是即将推出的《刘心武评点〈金瓶梅〉》。
(《羊城晚报》5.31 沙地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