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当年郊游歌

    在民国，春游与秋游叫春季远足或秋季远足，从整装出发，到回校布置写作文，每一个环节都倾注了文化熏陶的努力。路上，学生们唱的歌，既抒情，又点出了郊游意义，其旋律至今不时在我的脑际回放：“春郊，空气新，整装去旅行/校旗前导，军乐声清/实地求知识，浏览舒精神/万物新标本，沿途采集勤/看千岩，争比秀，绿草软如茵/听百鸟，共和鸣，犹如歌唱声/春花明，碧水清，远山环近郊，风景自然成……”

    郊游，或远足，不仅是人对大自然的亲密拥抱，还是社会交往的机会，其中主要是与兄弟学校师生的接触，起码要在风景区附近找一所学校“打尖”歇足吧。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社交仪式与文化熏陶的良机。

    登门之前，作为主人的师生必列队欢迎，好客的盛情，总以自编自谱的歌曲表达，作为来宾的师生必备应对的歌曲。接受款待以后，分别则有分别的仪式，我们告别用的，同样是自编自谱的歌曲：“来匆匆，去匆匆，一别各西东/纵使飞鸿踏雪泥，并非萍水逢/我们领略好风范，他山之助借研攻，此行却不空/形虽分离心两融，精神交洽永无穷，永无穷！”

    鲁迅先生说得对，木匠的儿子会弄斧凿，兵家儿早识刀枪，没有这样的先天环境，是我们中国文学青年的不幸。遗憾的是，今天这一社会人文环境的缺失，“不幸”的何止是几个文学青年！

    （《文汇报》2011.12.26 俞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