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趣的人

    看到一张照片：作家史铁生坐着轮椅，似乎故意到几个雕塑人物后面排队，脸上有点“恶作剧”般的笑。照片说明是在美国罗斯福纪念馆前。

    这一幕让人忍俊不禁。一生遭受磨难、文字耿直而深刻的史铁生，原来也有这样极富童心的轻松一刻。

    鲁迅给世人展示的是“横眉冷对”的形象，似乎一切都没得商量，在他身边生活，定然是无趣无味也无聊的。直到看到鲁迅夫人许广平的回忆录，才发现这位长着削尖胡须、脸上冷冰冰的文人，在生活中其实是蛮有趣的。

    鲁迅十分喜欢看电影，也喜欢看画作，特别是喜欢受西洋影响的现代主义画，他对这些新事物充满了兴趣。平日里，他喜欢吃猪蹄、喝酒，当然还有烟。与他生活在一起，处处是人间烟火。大家都知道鲁迅向来不修边幅，衣服穿着更不讲究，据说有一次他到银行取款，银行里的人不相信钱是这个“糟老头”的，差点把他轰出来。

    郁达夫是富阳人，其母亲还与我同宗。小时候看郁达夫的《沉沦》、《春风沉醉的晚上》等等，我只知道他是文化战线上的烈士，与鲁迅一样是站在文化前沿的战士。但从来没有人告诉我郁达夫是一个多情种，其实他是一个率性、真实的人，留下了“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的诗句，现实生活中的郁达夫，不仅有“情”，而且有“趣”。但这并没有影响我对郁达夫的喜欢，而且更喜欢他的敢爱也敢恨。

    我家小儿购回一本关于老舍的书，书中写的是一些老舍与孩子交往的故事。其中有一段，说老舍用花生米与孩子“作战”，“子弹”在屋里乱飞，罢了，老舍用花生米制作出了耳坠，送给了孩子。你都可以想像当时老舍与孩子闹成一团的场景，开怀的笑声、碰到桌椅的“吱吱”声、花生落地“扑扑”声……

    但就是这个老舍，在“文革”中因受迫害，投北京太平湖而死，与当时那个癫狂的时代彻底决裂。

    (《深圳商报》10.19 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