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逻辑学家金岳霖增补进《围城》里,应该是最贴切不过的: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留洋的,西装革履、头发油光可鉴、戴着黑墨镜拿手杖的,恃才放旷、不近凡俗、重情重义、见棱见角又天天说着俏皮话的……当然,他不是方鸿渐不是赵辛楣也不是曹元朗或者褚慎明,他只是他们重叠的交集。
其实他心中的唐晓芙是林徽因,并且热度持续多年不减。有人想套出他的话,但他对此绝口不提。只在《金岳霖回忆录》里的一节《最亲密的朋友梁思成林徽因》中这样提及:“……我看见他们两个在房梁上,我说你们赶紧给我下来!”然后话锋一转:“爱和喜欢是两种不同的感情或者感觉。爱说的是父母、夫妇、姐妹、兄弟之间比较自然的感情,喜欢说的是朋友之间的喜悦。我的生活差不多完全是朋友之间的生活……”
三本书能够概括金岳霖的一生。他在《谈谈我的书》中说:“比较满意的是《论道》,花工夫最多的是《知识论》,写得最糟的是《逻辑》。”在西南联大时,金岳霖倾全部心血写就《知识论》。那时候日军飞机常来轰炸,他在逃命之时也带着书稿“跑警报”。这个工作在1948年解放前夕完成,终于由商务印书馆付梓。新中国成立后,张岱年碰见金岳霖。问:“《知识论》可曾写好?”答:“写好了——写了这本书,我可以死矣。”
金岳霖不喜欢政治。他曾发表了一篇题为《优秀分子与今日社会》的文章,他希望知识分子不做官,也就是“不做政客,不把官当做职业,但要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并说:“掀起一个时代人的兴奋的,都未必可靠,也未必能持久。”
(《中国青年报》9.27 徐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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