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糊涂的聪明人”

    我们说一个人大智若愚，这是褒奖。可大愚若智就实在不敢恭维了。

    季羡林老先生说，中国历来都不乏“异常糊涂的聪明人”。今天我们常常可以见到：痛骂腐败的人，如果自己有机会腐败也会很乐意参与；抨击开后门的人如果找得到后门也会往里钻……为了对付这些投机取巧，政府制定了许多规则，可国人对于规则的态度正充分显示出“智巧”：他们对规则所可能隐含的漏洞有超强的辨别能力。

    就说闹得沸沸扬扬的非法添加剂问题，被频频曝光仍不断推陈出新。问题的严重性在于，它几乎涉及了所有食品，各厂家似乎都成了化学家。于是，政府好心在媒体上提醒市民，怎样防止上当受骗，百姓个个都必须也成为化学家才能保护自己。

    知识就是力量，这是实实在在的真理。但当全社会都把自私当成一种美德来追求的时候，人们就没法战胜内心的邪恶，新科技就成了助纣为虐的可怕力量。

    个体的行为，也许不足以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可一旦大多数人都如此的话，就会汇成一股洪流，对整个社会产生极大的危害，社会需要付出的治理成本就会异常地高。如果老百姓买食品时还战战兢兢，有条件的家长都在想法将孩子送到国外接受教育，那么，在这类“平庸的恶”泛滥背景中谈幸福感，是否有些奢侈?

    （《文汇报》6．20 柳延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