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外收养背后的推手

    最大送养国

    迈克尔(化名)和妻子雪莉(化名)，是到中国领养孤儿的美国人。他们因无法生育，2005年在朋友介绍下，决定收养孩子。

    对比了各国收养政策，他们最终选择中国。他们认为，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的收养程序十分稳定，费用可控，只需一趟旅行就可以把孩子领回家。不像有些国家处处设卡，甚至抱着孩子到机场了，还会被拦截收费。

    5月23日，他们来到南昌市收养中心，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儿子”洪星浩。

    这名13个月大男婴的名字是南昌福利院起的。南昌有“洪城”之称，从该院送出的弃婴都姓“洪”。南昌市福利院书记谭明珠说，福利院弃婴首先在公安系统登记，然后再在当地报纸上刊登启事，无人认领后才能确定为弃婴。

    公开资料显示，中国已与17个国家有领养关系，目前中国是美国最大的儿童送养国。从1992年以来，共计有12万中国儿童被美国人领养。高峰期间每年有一万名儿童进入美国，近年数量下降，每年有4000名。

    潜在“刺激”

    为了等到“自己的孩子”，迈克尔夫妇耗时5年，花费3万美元。其中约5400美元是给中国的福利院的捐赠款。

    一些业内人士认为，捐赠款的收取，让这个公益项目有些变味，一些福利院看到经济利润，开始推动这项工作。

    南昌市收养中心主任傅月蝉说，捐赠收费是根据《海牙公约》，送养国和收养国之间达成的协议。捐赠款的数额根据儿童的具体情况而定，这笔钱其实是补助福利院抚育婴儿的花费。

    不过，在《海牙公约》和中国的《收养法》中，并未规定领养人要对送养机构进行捐助或赞助。相反，两项法规都规定了禁止任何人在领养过程中牟利。

    以往见诸报端的福利院黑幕也多数跟捐赠款相关。媒体分析认为，多向境外输送一个婴儿，就多一笔收入，这在客观上刺激着个别福利院设法搜寻婴儿。

    “我们根本看不到钱。”谭明珠说，福利院每项收入和支出都是通过市财政专属账号，收支两条线，捐赠款实际上不会直接到福利院手中。

    但业内人士称，一些贫困地区的地方政府很看重这笔捐赠款。送养婴儿多的话，捐赠收入对于地方财政来说会是一笔巨款。个别地方政府会鼓励福利院增加送养儿童数量。

    谁来监督

    涉外收养是否在利益驱动下“扩大生产”被广泛关注。

    为防止福利院逐利举动，1996年7月，公安部就曾下发通知，明确规定核查被收养儿童出国护照的审批、被收养儿童身份来历。

    同年8月，司法部向全国各公证处转发公安部通知，规定凡外国人在华收养中国儿童的，除办理有关公证外，必须办理儿童来源公证。公证处应根据调查核实的结果，出具实体性公证书。

    但这些制约性规定，被个别违规的福利院轻松化解。

    对此，法律界人士指出，这是因为收养过程缺乏有力监督。1996年成立的中国收养中心属于民政部门，有悖相互制约的法治原则。依照中国《民法通则》的规定，弃婴的监护人只能是民政部门。而民政部门在涉外收养中既是送养人又是登记审核人。

    今年3月，中国收养中心更名为中国福利与领养中心，业内人士分析认为，这次改名说明中国收养中心逐渐要将重心从涉外收养中抽身。

    (《新京报》6.9 涂重航 颜颖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