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岳间谍生涯之谜

    沈之岳，或许是国共两党潜伏阵营里的最大谜题之一。国民党称沈之岳是早年奉命潜入共产党,埋伏在毛泽东身边的戴笠手下；但另一说称，沈之岳根本就是共产党，且为共产党在台湾至死都未被发现的两大卧底之一。

    潜伏延安

    1937年春天，“西安事变”结束后不久，尽管国共达成第二次合作之协议，但国民党当局对中共顾忌犹深，认定隐蔽战线仍为决定双方胜负之主战场。戴笠长期观察沈之岳，认为他足以承担重任，遂命他深入延安搜集情报。

    沈之岳在延安的活动，大陆史料中对此记载十分简单。从现有记载看，沈当时是随教授萧致平到延安考察，自称中央大学学生，以随员的身份于1938年访问延安的。到达后沈伪装成“进步青年”，要求留在延安并得到了批准。此后，他进入抗大学习，不久加入了共产党。

    延安当局认为，来自祖国大江南北的进步青年里边，肯定混杂了不少国民党特务。除了严密甄别考察，教员常以突袭手法，想从抗大学生中揪出特务。比如，教员正在课堂上对学生讲课时，冷不防举起手来，指着后排同学吼叫：“你看，你看。那个国民党派来的特务！”胆小的同学立刻吓得脸色大变。派在学生中的工作人员便把面露惊恐的人的名字记下来。而在这类情况下，沈之岳从来都是镇定自若。

    进入军统

    然而，沈之岳在延安到底待了多久？何时和共产党脱钩？

    有一种说法是：沈在1939年奉命离开延安，到浙江白区工作，借机结束潜伏，所以他在延安只待了不到一年。然而，国民党的宣传则说他潜入共产党多年，此后到新四军军部工作，在“皖南事变”中他的情报给新四军造成了重大损失。

    无从考证这两种说法哪种正确，玄妙的是：“皖南事变”后，沈之岳不敢再回到共产党方面。“皖南事变”发生在1941年，沈之岳就是在这一年7月被任命为军统局第一处科长。

    由于沈之岳隐蔽有术，直到1943年，中共方面才得知他已经为国民党工作。因为在这一年，军统成立东南特别情报站，沈之岳担任了这个站的站长，从后台走到了阳光的下面，自然就瞒不住了。

    在为军统工作期间，由于沈之岳逮捕了当时要携带包括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在内的重要军事情报前往上海的朱谌之，避免了解放军会利用该情报登陆台湾，因此深受蒋介石父子赞赏。1950年5月，蒋介石任命沈之岳为“总统府资料组”石牌训练班副主任，协助蒋经国培养特务干部。不久，沈之岳又升任为少将政治部主任。

    1958年春，沈之岳奉命回台湾接任调查局副局长，并于1964年升任调查局局长。

    一事二主，两边无伤？

    虽然人在台湾，但沈之岳针对内地的破坏并未停止。

    1963年4月20日，沈之岳潜至澳门，部署对内地的行动破坏。然而，沈之岳在离台前夕，内地的情报机构就了解到了沈入澳后的活动任务。当时，中央决策层曾考虑将沈之岳从澳门捉拿来内地归案，给蒋介石父子以颜色看看。但后来却采取较缓和的措施，即由公安部通过外交途径，将沈在澳门和一批特务的活动情况，通知澳葡当局，由澳葡当局将沈之岳驱逐回台湾。

    回到台湾后，沈之岳风光依旧。直到蒋经国去世，沈之岳始终是国民党当局最受倚重的特务系统元老。

    而离奇的是，大陆方面也似乎没有介怀那些历史恩怨。

    沈之岳于1990年罹患晚期前列腺癌，到北京寻访名医诊治。他的到来受到了中共高层的关注，一位在延安时与之同窗的退休将领甚至特地叮嘱，安排了明代名医李时珍的后人为沈之岳治病。加上之前澳门的脱险，因此也有说法称，沈之岳根本就是一直没有被发现的中共卧底。

    1994年2月，沈之岳病逝于台北，台北《中央日报》刊载的追悼文章称：“传出中共前国防部长张爱萍，对沈之岳先生的评语是‘智勇双全，治国有方，一事二主，两边无伤’……”

    正是这“一事二主，两边无伤”，给外界留下无尽的猜想空间。遗憾的是，即使是再怎么靠近沈之岳的人，都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到半句解释。沈之岳带走了许多不留存于任何档案的秘密。

    （《都市文化报》3.17 鲁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