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凝是我国最早一批获得证券从业资格的律师,也是最优秀的金融证券律师之一,他做债转股和公司上市业务在业界享有盛名。但在业务最鼎盛之时,他却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公益法律服务这个别人不稀罕的领域。
挣了大钱与理想渐远
刘凝198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系。从2000年开始,他参与国务院确定的400余家债转股公司中的40余家债转股业务,涉及金额300余亿元;他参与的公司上市及并购业务达几十家之多,是当时业务量最多的律师之一,在业界声名大噪。上世纪90年代末,他就已经达到年收入两三百万元的水平。
“说实话,我们那时做债转股业务,到哪去的第一顿饭都是当地副省长设宴,挺有自豪感的。”刘凝说,业务还能这样一直做下去,但他有点不满足。
“做高端业务,能挣钱,显身份,怎么还不满足?”记者问刘凝。
“那种理想感。”刘凝解释说:“大学选专业、毕业干律师,都没想着挣钱,就是因为当时国家明确地要走法治道路,和实现振兴中华这样很宏大的愿望是可以联系在一起的。”
业务越做越好,可刘凝却觉得和心中宏大的理想渐行渐远了。
接触百姓受到触动
做高端业务的刘凝很少接触到底层百姓,做了些法律援助的案子之后给了他前所未有的触动。
刘凝曾为一个杀害岳父的被告人提供法律援助,代理辩护。岳父因为看不上女婿不务正业,不让女儿和他相见。这名被告人再一次到岳父家找老婆时和岳父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一怒之下用随身携带的刀将岳父扎死。
“会见时,他沮丧地问我:‘刘律师,我自己的老婆都不让见,这对吗?’我发现,虽然杀了人,但他也有善良的一面,他对妻子是真感情。”刘凝说。
刘律师向法庭提请,希望能保住这个年轻人一命。但在当时的司法审判环境下,法院没有采纳。
这个案子让刘律师至今无法忘却,甚至成为他转型为一个公益律师的助推器。刘律师说,如果当初有人帮他们调解一下,讲解一下法律知识,许就不会有人送命。
重症肌无力患者李阿姨家里的房子拆迁时,建设方应允回迁时给她安置在一楼,并建一个无障碍通道。但楼房建成后,建设方却食言了。
刘凝律师接受这个案子后,先和建设方协调。对方说楼道窄、坡度大、无法建。刘律师找楼下的邻居商量,人家撅他,半地下室原本采光就不好,再添个无障碍通道,就更不见阳光了。
无奈之下,刘律师只好先提起诉讼,要求建设方履行合同,但前提是必须说服楼下住户。刘凝硬着头皮又去找李阿姨的邻居,把李阿姨的实际困难、身残志坚的举动都说了出来,而且承诺帮邻居要到受到采光影响的补偿。
历经四年,刘凝跑建委、残联、建设方等等单位不下百余趟,最终让建设单位补偿楼下住户采光损失,在李阿姨的阳台修建了一条无障碍通道。
“我不是买不起名牌”
编著书籍、法律援助、电视普法……如今,这些公益活动占据了刘凝三分之二的工作时间,甚至花掉了他上百万的资金。
“用这么多时间做公益,还要自掏腰包,值得吗?”
刘凝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一直都过得不错,付出这些也在能力范围之内。上市业务我不做还有其他人做,但帮这些底层百姓的人却不多,而需要帮助的人又太多了。”
“如果不做公益,您的生活可能会更体面?”记者问。
“每个人对幸福的评价标准不同。”刘律师指着自己说:“我身上没什么名牌,不是买不起,就是觉得追求那个有意思吗?我可以买栋别墅自己享受,但拿出这些钱来帮助更多的人解决棘手的麻烦,我觉得更满足。”
(《北京晚报》1.19 孙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