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得了分裂症,我病了。
按电梯的时候,我会双击按钮,我拿面包的姿势像握鼠标;坐在公共汽车上,前排的后脑勺在我的眼睛里像17英寸的屏幕,双手如果平行地放在一起,就会情不自禁地空敲键盘。
我还知道,我跟你说话的时候,那些句子,在我的脑海里已经被分解成了拼音,并被迅速地落实在键盘上。我已经不会写字了,我能从错别字连篇的文章中读出完整的意思,多亏网络,那里是流行错别字的集中营,我功德圆满了。
那天,我家领导说屋子太乱,我说不乱,只要做个外挂的样式表就搞定了,言毕,我和领导恐怖地对视,半晌无语。
公司印名片的时候,让每个人写自己的资料,我就在发呆,我的名字太多,用哪一个好呢?要不是有人大喊一声:“那个谁谁,就差你了!”我险些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昨天,我吃饭的时候,食指居然在馒头上乱按,关灯的时候,我双击台灯的开关,然后纳闷,怎么关不掉?我家领导决定在节假日的时候,带我去农村没电脑的地方治病。我想,我会死的,因为没有电脑。
(《广州日报》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