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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摘 2012年03月01日 星期四

    邱毅:我愿意为你挡死

    凤凰卫视出版中心 编著 《 书摘 》( 2012年03月01日)

        邱毅,1956年生于高雄。他在台湾无人不知,一个“揭弊天王”,台湾反腐英雄。

        站在女人的角度,邱毅其实令人十分纠结。

        他疯狂而浪漫,不论言语和行为都足以打动那些性情女子的芳心;但他同时尖锐而执拗,就算你不怕他周围树敌无数、日子不得安宁,你又怎能保证他那犀利的手术刀只剖向别人,而对你的缺点过失统统忽略不计?!

        从2008年1月的“立委”选战开始,邱毅就成为国民党团队竞选的先锋干将。他将自己定位为“手术刀”的角色,哪个选区国民党的候选人较弱,他就奔赴该区,揭发对手的相关弊案。如此一番争斗之下,他至少帮国民党在“立委”选席中拿到了之前绝无可能拿到的六席,可谓功勋卓绝。

        但“立委”选举还仅仅只是一场预热。紧接着,“总统”选举轰然拉开序幕。

        邱毅刚刚歇了一口气——就在他歇这口气的时候,原本选情一片大好的马英九突然遭遇谢长廷的“绿卡”攻势,一时陷入窘境。谢长廷指控马英九拥有美国绿卡,不够资格担任“总统”,而马英九团队则在回应中陷入了对手设计的圈套:原本他的绿卡早已失效,却在对方的步步诱导下先说“没绿卡”、又说 “曾有绿卡,已失效”,被对手攻击为“没诚信”。

        国民党的选情陡然紧张。不得已,邱毅再次临危受命。

        许戈辉:在整个选举中,你立下了汗马功劳,哪一仗让你自己觉得很自豪?

        邱 毅:我记得潘美辰有一首歌,叫《我可以为你挡死》,当时我就跟他们讲,应该把这首歌当成国民党的党歌。因为国民党在辛亥革命的时候,林觉民、黄兴等人几乎都把自己的生命弃之不顾(辛亥革命时国民党尚未成立,林、黄均为其前身同盟会成员,林在辛亥革命之前的黄花岗革命中已捐躯),为了国家,为了社会,为了人民,为了党,每个人抛头颅、洒热血,都可以为人民去挡子弹、挡死,可这样的雄心壮志、这样的慷慨激昂,在现在的国民党看不到了。一个在野党要拿回政权,没有那种可以为党、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去挡死的慷慨激昂,怎么拿回执政权?

        2008年1月12日之后,进入了“总统大选”,当时我其实有点身心倦怠,所以带着三个小孩跑到埃及度假去了。度假到一半,被国民党中央紧急电召回台,因为当时谢长廷以“绿卡”的风暴把马英九打得有点手忙脚乱。我回来之后,就安排了一系列的打弊。

        在中间比较经典的,就是我打出了谢长廷先生在戒严时期曾经担任调查系统的线民,使谢长廷紧张到为了圆谎而讲出有一个贪腐的十人集团,却又无法讲出十人集团是谁,使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自圆其说的困惑之中,这可以说是在“总统大选”过程中一个比较关键的经典运作。

        许戈辉:马英九当选,你觉得他最重要的、最应该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邱 毅:齐桓公在管仲快过世的时候去看他,管仲在病榻上抓着齐桓公的手告诉他:“你必须要做四件事:第一,知道人才在哪里;第二,知道了人才要用他;第三,用了以后要授权给他;第四,授权给他以后,要防止众多小人去陷害他。你做到了这四件事,就能安天下,继续成为天下诸侯的霸主。”

        现在回来谈马英九的问题。国民党是一个很复杂、老旧的机器,选完了很多人觉得江山拿回来了,重新执政了,所以想抢官的、卡位的、逢迎的、拍马的越来越多,这也是国民党传统里的逢迎拍马的文化。在这种文化里,马英九能不能承受来自各方的排山倒海的压力,真的去用管仲所说的该用的、称职的人,这是他第一个关卡。

        许戈辉:在这种形势下,你有没有什么高招?

        邱 毅:我跟马英九讲,“内阁”组建的第一阶段,我们几个跟你很熟的人都必须表态,绝对不抢位,因为必须做一个示范。说句不客气的话,选举这件事里,谁的功劳比我大?,谁的牺牲比我多?如果我都不抢官位,你们还抢吗?所以我们只有自己跳脱尘埃之外,才能把问题看清楚,才能帮马英九度过他可能最难熬的这半年时间。马英九的成与败,就看“5·20”(5月20日台湾地区领导人宣誓就职日)到年底这半年时间。

        辞官位,邱毅说到做到。马英九本邀请他进入“内阁”,但他谢绝了。因为打弊和选战的功劳,他于2009年当选为国民党中常委,但他也辞掉了。他在电视上向大众宣布自己的决定,不为自己留一点后路。

        他一点都不恋栈权位。

        婉拒“入阁”邀请,是他不想蹚政府的浑水,他自己是想做功成名就后抽身而去的范蠡。

        他是那种为了事业的利益而能舍弃自我得失的人。

        许戈辉:在台湾,民众称你是“打弊天王”,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揭露这些弊案?

        邱 毅:作为一个在野人士去打弊,而且打弊的对象是最高的权力单位,是最有权力的那一个人,它的困难和风险本来就很大,而且可能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一个人不是到了万念俱灰的时候,是不会去做这个事的。我记得我当时在离婚,又离开亲民党,我有一点万念俱灰的感觉。我把政治看淡,把政治生命放空,在“生无可恋、死又何惜”的情绪下,开始去打弊。所以我的打弊,几乎已经打到让民进党觉得,它是在跟一个不怕死的、几乎把自己吊在悬崖上的人做关键的决战。如果民进党还是在野,还在“美丽岛”时期(1979年,由台湾党外人士主办的《美丽岛》杂志社组织群众游行,被国民党当局镇压并逮捕多人,此事及之后的审判引发台湾社会大震动,推动台湾由威权独裁社会逐步转型为民主社会。“美丽岛事件”受审人及其辩护律师后来成为民进党骨干,这一事件也成为民进党引以为豪的政治资本),它可以跟我对抗,可问题是民进党已经执政八年,已经享尽荣华富贵,没办法跟一个完全不把生命当一回事的人去对抗。

        三年前,民进党赢得了陈水扁2004年的当选,而在民众抗议,以及连、宋提出当选无效、选举无效的诉讼都失败了以后,国民党跌到谷底,亲民党泡沫化了,甚至亲民党的主席宋楚瑜还跑去跟陈水扁进行扁宋会,此后受尽了屈辱。那是一个民进党的最高点,他们甚至扬言50年内执政不会倒。

        那时正好是关键的时刻,我记得当年3月,因为冲撞事件(2004年,连宋组合因“3·19枪击案”的发生而落败,邱毅接到宋楚瑜要他“用各种方法来逼迫法院立刻查封票柜”的指令,于是领导群众前去冲撞高雄地方法院,更在遭到阻拦后直接驱车冲了进去,随即遭到逮捕)我可能有牢狱之灾,所以我妻子跟我离婚;5月,因为我不满意扁宋会,所以跟宋楚瑜先生发生摩擦,我被赶出亲民党——我不是离开亲民党,是被赶出来的。那时候,我面对着我人生的最低潮,是我的一位好朋友,TVBS(台湾无线卫视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李涛给了我一个舞台,他让我去揭弊,我就从那时候开始揭弊。一开始我找了很多民进党政府贪污、浪费的证据,引起了民众共鸣,但是并不大,一直到9月我揭发了“高雄捷运弊案”,10月26日我公布了一张当时陈水扁第一亲信、“总统府”秘书长陈哲男在韩国济州岛赌博的照片,让民进党过去对社会所强调的它清廉的假象,完全破灭了。

        这张以3000美元买来的历史性照片曝光后,被邱毅形容为“浑然天成”的弊案资料接踵而来,一宗又一宗地到了邱毅手上:

        “马永成炒股弊案”——由陈哲男的案件挖起,邱毅爆出陈水扁亲信、“总统府”副秘书长马永成涉嫌进行非法股票交易,继而又挖出马涉嫌参与阜东集团吸金诈骗案、操控华南金控人事案等,最终使马永成因助陈水扁诈领侵占机要费被判刑11年;

        “SOGO礼券案”——在追查陈哲男的案件中,有人爆出陈曾涉及太平洋百货公司(SOGO)经营权纠纷,收受大量礼金和礼券,此后这些礼券却由陈水扁妻子吴淑珍在购物时用出,邱毅随即跟踪信息,调查后爆料吴淑珍收受了对方巨额礼券,矛头转向台湾“第一家庭”;

        “台开内线交易案”——邱毅得到别人提供的资料,称陈水扁的女婿赵建铭找人购买了台湾土地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台开)的股票,由此从赵母涉嫌以极低价购买台开股票,通过内线交易一年大挣三四亿台币,挖掘出赵本人及多名亲友的涉案记录,最后使赵建铭被判刑7年,其父被判刑9年6个月;

        “国务机要费案”——在追查SOGO礼券案的同时,邱毅无意中发现吴淑珍以他人付款消费的发票,诈领“国务机要费”中的非机要费一千四百八十多万台币,在其后的追查中更发觉贪污的核心直指陈水扁本人,随即火力大开炮轰陈水扁;

        ……

        陈水扁的亲信、女婿、亲家、妻子及其本人,无一不是邱毅的打弊对象。

        许戈辉:这个案子后来又引爆了“驸马爷”的台开案。

        邱 毅:对。“驸马爷”的弊案可说是轰动全世界,大家都看到了。以前陈哲男还可以说只是陈水扁的亲信,那“驸马爷”总是他家里的一个重要分子了。赵建铭的弊案让大家看得丑陋不堪,也使赵建铭很快被关到监狱中去了,被判刑8年(应为7年)。接着我乘胜追击,又打出了更惊天动地的吴淑珍“国务机要费”弊案。当时陈水扁是“总统”,有刑事豁免权,所以没有办法追究他,可是检察官明白地讲,陈水扁才是这个“国务机要费弊案”的贪污正犯,一旦卸任就要被起诉。

        陈水扁也知道如果再纵任我继续揭弊,恐怕民进党江山不保,所以他在2007年1月宣布,我冲撞高雄地方法院的案子很快会被驳回上诉,我会被关进牢里。果然在3月,我的案子定谳。4月,我人就被关到监狱去了。(2007年4月26日,邱毅被台湾司法当局以“首谋聚众妨害公务罪”判处有期徒刑1年2个月。)

        许戈辉:3年前的案子在这个敏感时间定谳?

        邱 毅:没错,因为他知道,这对我来说是生命中一个很大的“脆点”。他认为我会在坐牢期间垮掉。他的目的是把我逼疯,然后对社会讲,我是有精神病的,所以我讲的弊案都不是真的,其实是我冤枉了陈水扁、吴淑珍,冤枉了他的女婿、亲信,民进党所谓的贪污腐败也都是假的。

        我是4月26日关进去的,在关进去之前,他们就做了很多动作。什么动作?其实我只是一个“妨害公务罪”,并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可是他们把我的照片跟十大通缉要犯摆在一起,而且我的照片比十个要犯的合辑照片还要大,照片贴在所有的公共场所,甚至贴到我三个小孩学校的公布栏上。当时我心里觉得很对不起我三个小孩,我的意志力也曾经动摇过。这个动作其实对我来说,伤害非常大。

        许戈辉:你在监狱里的日子是怎样的?

        邱 毅:所有的受刑人,入狱之后第二天就可以会客,他整整隔离了我十天,不让我会客。他把我关在一个大概只有一坪——一坪就是一个日本榻榻米那么大(一坪约合3.3平方米)——的房间里,两个人关在一起,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见不到阳光。十天时间,他不让我接触外面的世界。后来我们监狱的管理员拿着简报给我看,简报上副典狱长对外说,十天来没有任何一个亲戚朋友来看我。当时我不知道是他们不让人家进来的,所以看了以后,真的觉得我被这个社会、这个世界遗弃了。接着,他们就找了精神医师来看我,给我做鉴定。

        后来我才知道,他让亲绿的三立电视台连续做了三天新闻,说我在监狱中每天看精神科医师。他用这个来证明赵建铭当时说我有精神病果然是事实,所以民众不要再相信我过去揭发的弊案,都是假的。我是一个疯子,所以我的话都是假的。

        十天之后我可以会客了,他又先后把两个吸毒犯跟我关在一起,我就开始了两个半月噩梦般的生活。这两个吸毒犯进来之后没有毒品,就毒瘾发作,晚上不睡觉。一坪大的牢房里,我跟他紧贴着,晚上他就坐在我旁边,他不睡觉,我睡得着吗?而且他毒瘾发作时,大小便会失禁,我们那时候吃饭都在地板上铺个报纸,吃从后面的小狗洞里塞进来的整个堆在一起的杂菜,我还没开始吃,他突然大小便失禁,当场就排泄了一地,我怎么吃?

        整整两个半月,他把我陆续跟两个毒品犯关在一起,再让精神科医师来看我,对外放新闻说我每天看精神科医师。他认为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到最后可能真的被逼疯,即使没被逼疯,也很可能意志消沉,放出来了也变成无牙老虎。一直到了我在监狱中的后半段时间,因为“减刑条例”通过了,国民党努力地促成我可以减刑,我的生活才慢慢得到一些改善。(2007年5月2日,台湾当局通过了“07年犯罪减刑条例”,邱毅的刑期按此条例修改为7个月。而按照原本的规定,重大犯罪必须判刑1年以下才可以减刑,但当时泛蓝阵营在“立法院”有人数优势,因此将此条放宽为判刑1年6个月以下都可减刑,邱毅刚好满足条件,得以减刑。因此该条款又被气愤不过的民进党“立委”称为“邱毅条款”。)

        有时候我常常觉得,冥冥中真的有上苍在做一些安排,所以陈水扁千算万算,我最后还是被减刑了。

        之后陈水扁算了一下,我应该11月21日出狱,所以他把“立委”登记的最后期限定在11月20日,要让我出狱的时候正好错过登记,让我一无所有。可是也无巧不巧,他没有算到我进去之后,我知道我不能抽烟,要让身体保持健康,所以我告诉管理员,我戒烟。监狱中的规定是,你申请戒烟,典狱长核准申请以后,要观察你三个月,而我正好是5月的时候申请,然后6、7、8三个月观察我,到9月发现我这三个月真的没有抽烟,就加了0.5分。我9月时的分数原来是9.6,加了0.5分之后变10.1,正好符合10分的缩刑门槛,所以就少了一天刑期。可这个监狱不会对外公布,因为要到走的那一天,他才会确定你可以早一天出去,因为也有人9月减了一天,可是10月、11月犯规了,又被扣回去,所以在监狱的电脑和报给陈水扁的档案资料里,我还是11月21日出狱。也因为这样,陈水扁一直很有把握,觉得我出去一定来不及进行选举登记,他又可以对我发动羞辱的攻势。可是没想到,我真的在11月20日出去了。

        2007年11月20日,邱毅提前假释出狱。

        前脚刚刚出狱,后脚他就赶去参加了台湾新一届“立委”选举的登记。那已是此次选举登记的最后一天,而邱毅已被列为国民党不分区“立委”提名的第五名。由此可见,整个国民党团队也都在焦急等待着邱毅的归来。

        而此时的邱毅亦是神采飞扬。在离开政坛208天后,他重返镁光灯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陈水扁先生,我回来了。”

        许戈辉:在这之前,你有没有接近崩溃边缘的时候?

        邱 毅:其实有,但我一直在安慰自己。我的意志力来源,第一是我很思念我的三个小孩,我觉得我必须安安全全地出去,因为我知道,我一旦倒下了,三个小孩下半生会受尽屈辱。

        许戈辉:你是个性情中人,更适合在江湖,而不是朝中。你有没有过血性和理性打架的时候?

        邱 毅:常常有。其实现在的江湖也不是我们理想中的江湖,我落在江湖中,恐怕最后也是个万剑穿心的下场,所以其实我常常也想,我这样的人,既不适合政治圈,也不适合在江湖中刀头舐血,当然也不适合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到底应该走什么样的路?

        其实我很多朋友都认为我应该去做个媒体人,到媒体去主持节目、说古道今,可能还会过得更快乐一点。可是我有一点不甘心,舍不掉,走不开。我不甘心,我所追求的那个干净的政治环境到现在为止还离我很遥远;我舍不掉那些照顾过我,或跟我之间有恩义的朋友,舍不得他们孤身在惊涛骇浪里挣扎,到最后被没顶,而我不能在他危急的时候去帮他。

        许戈辉:两个有关理想的问题。第一,你理想中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的?第二,你理想中的两岸关系是什么样的?

        邱 毅:先回答后面一个,这是个很理性的问题。两岸要统一,我一直秉持这样的看法。在台湾,好像只有我讲这个话没有被批评“卖台”的可能性。

        为什么要统一?因为台湾经济面临很大的困难,内需不够、投资不足,要让台湾好起来,大家都知道,马英九也知道,要扩大内需、增加投资、减税。台湾是很严重的M型社会,必须增加社会福利来帮助弱势的人。可是增加投资、减税、增加社会福利,都要花很多钱,而台湾现在的政府财政赤字每年有两三千亿(新台币,下同),负债已经累积到十兆了。但台湾真的没钱吗?也不尽然,台湾在每年的一兆七千亿总预算里,有将近两三千亿是用在“国防”跟“外交”上的。为了跟大陆之间做这种无谓的对抗,每年要花那么多钱去向美国的军火贩买那些没有用的武器——我把这些叫做“国防玩具”,摆了一年就作废。为了跟大陆打“外交战”,花了很多钱给非洲、中南美洲、大洋洲的小国。如果跟大陆的问题解决了,这些钱就可以释放出来,一年释放三千亿出来,减税空间有了,可以增加福利了,可以增加投资了,台湾的春天马上就来。所以两岸之间的问题非解决不可,我是站在解决台湾经济危机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的,我认为这是唯一有效的对策。

        至于我个人,我最希望的生活是和三个小孩,一个我很爱、也爱我的女人在一起,其他的我觉得都不是很重要。

        (摘自《素描台湾:许戈辉与台湾名人面对面》,重庆出版社2011年10月版,定价:2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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