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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24年06月13日 星期四

    【我与光明日报】绵长悠远的光明记忆

    ——祝贺光明日报即将迎来75周年华诞

    作者:肖复兴 《光明日报》( 2024年06月13日 01版)

      【我与光明日报】

      最早读到《光明日报》,是20世纪60年代初。那时,我在北京汇文中学读书,学校图书馆在五楼,一楼有个教师的阅览室。负责管理图书馆的高挥老师,看我爱看书,便特意带我到一楼的阅览室,这里有专供老师看的杂志和报纸。当时的报纸没有现在这么多,《光明日报》赫然在目。我喜欢文学,因此首先吸引我的是《光明日报》的《东风》副刊。记得我在上面读到了翦伯赞、田汉、钟敬文等人的文章,还看到了邓拓的诗和华君武的漫画,这些作者的名字如雷贯耳,让我觉得《光明日报》很了不得。当时,我也看到了报纸上的《文学评论》《文学遗产》《民间文艺》等专刊,都是整版的大文章——那时毕竟还是个孩子,我装模作样地看,其实并没有看懂。

      没过多久,这间阅览室关闭了。再次读到《光明日报》,是1975年夏天。那时,我刚从北大荒回到北京,在一所中学里当老师,家从前门搬到洋桥,每天上班下班时,要在虎坊桥换一趟公交车。一天下班后,我在虎坊桥看到了光明日报社的大楼,就在前门饭店对面。中学时代读《光明日报》的情景,一下子恍若目前,在我心中一直是那么“高大上”的光明日报社,居然就在眼前,触手可摸,抬脚可进。

      报社大门前的东侧有一排长长的玻璃窗,里面贴着每天出版的《光明日报》及其他报纸。每天下班路过这里,我总要贴在玻璃窗前,把各种报纸浏览一遍。报社在虎坊桥南的丁字路口东,报栏朝北,黄昏时分,夕阳的光芒正好从西边射过来,辉映在报栏的玻璃窗上,光斑跳跃。玻璃报栏和报社大楼,都在光芒辉映之中,四周街市的喧嚣,似乎都被滤掉了。这里成了我的阅览室,是我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报栏前的读报时光,止于1978年。记得那年春天,我在这里读到了《光明日报》上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初夏,我读到了特约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虽然有些内容没有完全读懂,却能感觉到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没过多久,我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很少有机会再到这个报栏前。

      后来,得知我的中学同学王晨在光明日报工作,报告文学作家理由调到光明日报当记者,忽然觉得光明日报似乎离我不那么遥远了,那座大楼里有我的熟人呢!当时,我和理由一起在丰台文化馆编一本叫《丰收》的内部文学刊物,读到他写的不少报告文学,我便向他请教。后来,另一位报告文学作家张胜友也调到光明日报。我不禁“蠢蠢欲动”,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光明日报的记者,遗憾的是,最后未能如愿。

      进入80年代,因为写作,我渐渐地和光明日报有了联系。我最先认识的是光明日报记者秦晋。当时,我写的长篇小说“青春三部曲”举办讨论会,他给予我很大的鼓励。记得参加讨论会,他是骑着自行车来的。那时的文学评论家、文学写作者,都是那么朴素、平易。之后,我又认识了光明日报的另一位记者冯立三,我们还先后调到《小说选刊》参与复刊工作。冯立三是我的领导,对我的工作和写作给予了很多帮助和指导。后来,陆续认识了张又君、宫苏艺、韩小蕙、彭程等光明日报编辑,他们都对我的写作给予了很多支持和鼓励。宫苏艺是我第一次在《光明日报》发文章时的责任编辑。彭程专门为我写过评论文章,刊发在《光明日报》。近年来又结识了一些年轻编辑,对我的投稿,他们的回信总是有见解,有批评,有时写得像一则简短的评论,也让我感受到温暖的友情。编者和作者之间如朋友一般保持通信的传统,如今难见了。

      迄今为止,我在《光明日报》发表了近90篇文章——我自己都感到震惊,这是多么深的一段缘!晚年的孙犁先生曾经对我说,他愿意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原因有二:一见报快,二读者多。我也很愿意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而在众多报纸中,《光明日报》是刊发我文章最多的报纸之一。我的这些文章,有的被其他报刊转载,有的被选入中学语文试卷阅读题,有一篇散文《孤独的普希金》,还被选入香港的中学语文课本。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在《光明日报》发表的第一篇文章——散文《银色的心愿》,写一位荷兰的乒乓球收藏家渴望收藏我国红双喜牌的乒乓球。文章发表后,生产红双喜乒乓球的厂家与我取得联系,特意给这位荷兰人寄去了他们的乒乓球。此事足见光明日报的影响力,它帮助这位荷兰人,也帮助我实现了这一银色的心愿。

      记得在一次会议上,我和宫苏艺相识,他热情地向我约稿,让我很是激动。那时候,我虽然写东西已有十几年,但还从来没有在《光明日报》的副刊上发表。其实,我一直希望能在《光明日报》,尤其是《东风》副刊上发文章,圆自己学生时代的一个遥远的梦。在我心目中,报纸的副刊一直是文学创作的重地。在报纸上刊发文学作品,是“五四”以来的传统,很多读者是从报纸副刊上读到文学作品,进而认识作家。副刊扩大了文学的受众面,使文学产生了更广泛影响,它关注现实生活,滋养人心,在报纸上形成独有的一方园地。而光明日报的文学副刊,我早在读中学时就对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光明日报社先后迁址到虎坊桥和两广路,两地都在城南。北京城南有办报传统,早在清末民初,很多报纸先后在城南创办。选址在此,也是文化的一种传承吧。

      (作者:肖复兴,系作家、《人民文学》《小说选刊》原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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