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讲述】
2008年,我从华东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动物生态学专业博士毕业,加入了上海崇明东滩鸟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为家乡的生物多样性保护奉献力量。
崇明东滩是鸟类迁徙的重要停歇地,其中鸻鹬类数量最多,“鹬蚌相争”中的“鹬”指的就是这类水鸟。鸻鹬类水鸟环志工作是保护区坚持多年的重点监测项目,我们为鸟类佩戴带有编码的旗标或卫星跟踪器,通过读取环志信息来研究鸟类的生活史、种群动态和迁徙规律。
从2016年开始,我与复旦大学马志军教授团队合作,开展了鸻鹬类卫星跟踪监测,有了不少令人惊喜的发现。例如,体重仅有300多克的中杓鹬,竟能从俄罗斯西伯利亚的繁殖地启程,在上海崇明东滩停歇并补充能量后,最终飞往印度尼西亚越冬。
在滩涂上与鸟儿相伴是快乐的,但也暗藏着危机。有一年冬天,我和同事在滩涂上发现了一群白头鹤,便逐渐靠近至不足100米进行观察。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群美丽的精灵觅食、玩耍和休憩,我们沉醉其中而忘却了时间,直到潮水涨到了脚下。潮水上涨的速度非常快,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返回大堤了。惊慌之下,我们发现几百米外有条渔船,立刻狂奔过去。当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船边时,潮水已经及腰,我们在渔民帮助下爬上了船,此时周围已经被完全淹没了。敬畏自然、尊重自然,这是我在那天学到的一课。
2002年后,外来物种互花米草强势入侵,不断蚕食鸟类赖以生存的本土植物的空间,造成严重威胁。2012年底,保护区开展了互花米草生态治理及鸟类栖息地优化工程,通过修筑生态围堤、营造鸟类生境等措施,互花米草灭除率达95%以上,芦苇、海三棱藨草等逐步恢复。工程竣工后,我又投身新的工作方向,参与科研项目,为工程的维护和管理夯实了技术基础。
国际协同对于鸟类保护至关重要。我发挥自身的外语优势,先后促成了与澳大利亚水鸟研究组合作的国际志愿者招募活动,与新加坡国家公园局、英国皇家鸟类保护协会的合作备忘录签署,还帮助崇明东滩保护区与英国华莱士岛自然保护区结为姊妹保护区,大大提升了崇明东滩在国际鸟类保护领域的影响力。
15年时光转瞬即逝,我始终为守护崇明东滩南来北往的候鸟砥砺前行。如今,崇明东滩已经位列中国黄(渤)海候鸟栖息地(第二期)世界自然遗产提名地。我和同事们都铆足了劲,为赢得新的胜利继续努力。
(项目团队:本报记者 周梦爽、王美莹、王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