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军旅·人生】
午夜,海拔4020米的西藏日当小镇格外静谧。小镇一隅,野战医疗队的驻训帐篷内,西部战区总医院副主任医师刘立业整理完手里的资料,侧头看向桌上的时钟——12点20,他44岁的生日已悄然过去。走出帐篷,满目星空,此时对讲机骤然响起:“一名战士突发急性阑尾炎,正在送往医疗队途中,请做好接收准备!”刘立业迅速转身钻入帐篷,通过对讲机召集队员,一边对检查设备进行预热,一边安排负责接送的医护人员。
2个小时后病人送达,检查确诊已是凌晨3点。然而,此时送下山路途遥远,夜间行车风险太大,再加上战友病情紧急,怎么办?“马上手术!”刘立业果断下令,决定原地展开手术,这是手术车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首次使用。全身麻醉、选择切口、阑尾切除、逐层缝合……半个多小时的手术,刘立业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直到缝合完最后一针。
这已是作为野战医疗队队长的刘立业第3次在高原执行任务了。“还记得初上高原,我曾在川藏兵站部代职,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将一名执勤中受伤的战士转移到山下医院。”刘立业回忆说,从下午等到夜幕降临,伤员还没有送到,联系后才得知运送伤员的车辆因爆胎在山区抛锚,由于伤员颈椎滑脱需要固定,贸然搬动容易引发高原脑水肿。刘立业没有片刻犹豫,叫上驾驶员就前去接应,越野车在山路上飞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找见他们,刘立业正着急时,驾驶员指着前方一片星星点点喊道:“他们在那里!”到近处才发现,原来是官兵们打开了应急手电、手机甚至燃起了火把,汇聚起了一片希望之光。把伤员送上飞机后,那片特殊的“星光”始终萦绕在刘立业心头。
几年来,刘立业带着野战医疗队行程7000多公里,先后抵达10余个边防哨所,根据部队不同的驻地环境、担负的不同任务,绘制出了高原边防官兵的疾病图谱,为基层卫勤力量建设提供了第一手资料。一位年轻的指导员,臀部脓肿已经两个多月,但他心系执勤任务始终拖着没做手术,来到连队巡诊的刘立业想马上带他做手术,指导员却始终不肯。刘立业跟着他参加了两次巡逻,在多番催促之下,指导员才交接了工作去手术;一名战士在训练中发生严重腹部外伤,从收到消息去接到判定伤情后转送医院,他们途中翻越了两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大山,紧急手术历时5个多小时。才刚脱离危险,战士就眼巴巴地问刘立业:“我啥时候能回连队?”
“高寒缺氧的边关,因为有了这些可爱的官兵而变得格外温暖。”在刘立业心里,他们是镶嵌在天边的一颗颗星,而自己的战位就在这片“星空”之下,“守护内心的星光,就要把自己嵌到夜空里。”行走高原,刘立业救治了一个又一个病患,也时常复盘救治过程中存在的种种问题。再上高原,他在卫勤训练中逐渐摸索出了小步快走、劳逸结合的训练方法,并提出建议着力改善野战医疗队硬件条件、完善应急机制。
一次演训期间,部队紧急送来两名战士,当时两人已出现高热、昏迷、呼吸困难的症状,经CT检查诊断为急性高原肺水肿、脑水肿。按照以往的处置方法,应给予药物治疗后紧急转送至低海拔地区。而此次借助前期的训练成果和配发的新式装备,刘立业和战友帮助战士们原地完成了治疗。
“医者,不以山河为远。”刘立业说,战友们最需要的地方就有自己的战位,战位不移,星河长明。
(本报记者 刘小兵 本报通讯员 王子冰 韦世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