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讲述】
读大学时,学习考古专业的我曾在位于湖北省天门市的石家河遗址实习。毕业后,我被分配到考古机构,从此走上了考古和文化遗产保护的道路。2013年,我出任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今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所长。
在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木兰湖考古整理基地基础上建设的湖北考古博物馆,收藏有湖北省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历年发掘的来自200余处遗存的2万余件考古标本。考古博物馆里的有些展品很特别,有时候可能只是一道车辙,但作为考古迹象,它见证着当时的文明发展水平。用文物标本、考古学视角和知识向大众阐释中华文明的发展脉络,这是考古博物馆的独有特色和现实意义所在。
湖北考古博物馆里,与200万年前建始人、100万年前郧县人伴生的石器、哺乳动物化石,是人类起源的重要见证;鸡公山遗址出土石器、桅杆坪遗址陶片资料,是人类从洞穴走向平原和万年文化史的见证;城背溪、大溪、屈家岭、石家河文化的陶器、玉器和工具,是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的见证。这些陶器、玉器、石制工具等文物组合,是长江中游文明进程的见证,同时也反映了长江中游与中原文明交流融合的过程。
从考古学角度讲,陶器是反映文化因素和文化变迁非常敏感的“指标”。比如,一个陶鬲的鬲足上用刀刻了一道槽作为装饰,这背后蕴含着许多文化信息——它是鄂东黄石大冶一带的地方特色,而与鄂西楚国都城纪南城有较大的文化差异;比如,大冶铜绿山发现了来自楚国都城纪南城的陶器,说明纪南城人与这里有交流。我们一般是以组合方式把这些陶器在考古博物馆中展示出来,比如高柄豆、粗圈足盘、小口广肩罐为组合的陶器,代表中原文化因素出现在肖家屋脊文化之中,反映出中原文化对长江文明的影响。
如何让这些收藏在库房的考古标本“活起来”?十年间,我一直在思考,还做了一些策展工作,比如湖北省博的“华章重现——曾世家文物特展”,以考古出土文物讲述了名不见经传的曾国历史,获得了2020年度“全国博物馆十大陈列展览精品”。为了让考古文化在实证我国百万年人类史、一万年文化史、五千年文明史中发挥独特作用,我们从2021年开始策划,举办了“千年文脉——长江文明考古展·湖北”“世纪工程——三峡考古湖北成果展”“长江文明数字展”等展览。在这些展览中,我们运用信息化手段向观众展示了大量数据,运用动漫形式,生动展示了三峡文物抢救过程。“长江文明数字展”挑选了代表上、中、下游的最具长江文明特质的100件文物,突破了地域和文物难齐全等局限,推动了长江文明传播。
今后,我们将更加重视考古博物馆的数字化应用,不断探索考古博物馆的更佳展陈方式,为观众带来更为逼真的沉浸式体验。
(项目团队:本报记者 王美莹、李韵、李洁、张哲浩、张锐、李建斌、王斯敏 本报通讯员 张川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