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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常熟市是一座别致的江南小城，不仅常年位列综合实力全国百强县第四，而且有着“七溪流水半通海，十里青山半入城”的江南水乡意境。这里曾是江南文化的“高地”，江南先祖仲雍、“南方夫子”言偃先后葬于常熟虞山。元明以来，以虞山命名的诗派、画派、印派、琴派在中国艺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常熟将古城更新，尤其是历史街区更新作为传承、创新传统文化的契机，推动城市更新“见文又见景、产业大融合”。基于对这座城市的文化认同，一大批年轻人扎根古城做起了“城市匠人”，他们将古城厚重的历史文化演绎得活色生香。人城互动，新老融合，常熟摆脱了“千城一面”的“魔咒”，成为一座具有鲜明文化标识、令人难以忘怀的江南历史文化名城。
融合，构建具有烟火气的共生型街区
“常熟于1986年被国务院列入第二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历史城区面积2.66平方公里，保留着南泾堂、西泾岸、琴川河、南门坛上4处历史文化街区。”常熟虞山文化旅游度假区管理办公室旅游管理部部长沈韵告诉记者，由于城市快速扩张，城市发展重心外移，老龄化人口比例高，常熟古城区急需更新改造，以期保留传统底色并吸引更多业态和年轻人回流。
记者来到西泾岸历史街区庙弄12、14号，小院白墙黑瓦、青砖铺地。居民瞿佩玉闻声开门，她热情地带记者参观起来。这是一套近60平方米的公租房，生活功能完备，灰白色的厨房灶具和卫生间设施、乳白色的地砖实用耐看。瞿佩玉原先住在西面店弄4号，她响应房屋使用权集中政策，搬入庙弄12号腾换院落。“老住处没有卫生间且阴暗潮湿，天热时还有蟑螂和老鼠来捣乱。”说着新老房子的不同，瞿佩玉显得十分满意。居住这套腾换用房，她每年仅需支付约1200元的腾换差价。
同行的虞山街道西泾岸社区党总支书记林妹萍告诉记者，庙弄12、14号是西泾岸街区整理更新的第一批腾换类院落。这个院落占地面积约600平方米、原房屋建筑面积363.42平方米。整理更新前有直管公房9户，经过房屋使用权集中工作，其中6户选择流转，3户选择腾换。国资公司按照保护和发展的原则对院落进行更新，设计建造了50至70平方米腾换房屋5套。每套房屋都配备厨房与卫生间，接通污水管道，做到了雨污分流。瞿佩玉居住的就是其中一套。
自2020年起，常熟启动历史街区整理更新试点，以“绣花”方式推进古城蝶变。“我们在全省首创提出了‘房屋使用权集中’概念，即在维持房屋产权结构不变的前提下，由政府主导，和居民签订房屋使用权流转协议，形成‘腾换’和‘腾空’两类建筑院落。其中‘腾换’类修缮后由街区原住民居住，‘腾空’类则用于市场化运作的产业植入和功能生态更新，推动历史街区‘见文又见景、产业大融合’。”常熟市古城开发建设有限公司总经理朱国青告诉记者。
“房屋使用权集中”率先在虞山街道和琴川街道试点，目前共签订房屋使用权集中协议234户，涉及院落60余个。占地2.4公顷的西泾岸历史街区核心区，已完成笛在月明楼、环秀居、沈石友宅等5个文保建筑和历史建筑的修缮。“街区业态的引进，主要考虑西泾岸背靠虞山，南临苏州地区最大的园林曾赵园，希望在此处建设一个康养休闲、具有烟火气息的市井文化体验地，形成共生型街区。”朱国青表示。
留住古城文脉，再现江南文化盛景。常熟制定了《常熟市历史建筑保护办法》，形成“确定公布—挂牌标识—测绘建档—安全评估—修缮保护—提升利用”的历史建筑保护工作链，修缮并活化利用了老三星副食品商店、新建路10号、山前街祠堂等几十处历史建筑。2022年上半年，住建部印制的“祝贺名城制度创立四十周年——2022城乡历史文化保护传承”活页手册，收录了全国10余个名城保护经典案例，常熟是江苏省唯一上榜的城市。
焕新，培育年轻人喜爱的文化创意集聚区
老城改造面广量大。常熟采用以点带面的方式推进老城改造，希望通过4个历史街区的示范性保护和更新，带动社会力量参与古城更新。在常熟古城保护与更新的过程中，形成了与时代相呼应的古城文化创意集聚区。
夜幕降临，位于古城阜成门外的山前街山前坊文化创意产业街区，店铺林立，游人摩肩接踵，一派热闹景象。
“通过产业园的运营和孵化，我们筛选、招引到了53种业态。”山前坊文化创意产业街区运营方负责人程君君告诉记者，“山前坊的特色之一就是屋顶文化，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阳台。利用位于虞山南麓山脚下的优势，我们把阳台跟虞山山顶做了巧妙的创意视觉结合。”
漫步文化创意园区，山泽银铺、摩尔饼屋、一花一朵、虞茶、山野咖啡、凡剧场、青客瓴域公寓等各具特色的店铺映入眼帘。走进山泽银饰店铺，店主李云峰正在为一个银杯进行最后抛光。“除了熔塑、錾刻、锯、锉之类的基础工艺，我还在银器制作中融入了难度更高的金缮与发色等古法工艺。”李云峰告诉记者，因为坚持纯银工和原创设计，一个月仅能出两三件作品。如今，他已是常熟小有名气的匠人，订单排到了三个月之后。
“在文化创意街区营运的过程中，我们提出了培育‘城市匠人’的理念。”程君君告诉记者，“我们正在策划以环虞山为主轴的山前青年IP计划，目标是打造一个‘社区+邻里+青年+艺术’的青年创意文化街区。”
目前，环虞山文化创意产业集群已初具规模，建成山前坊、蓝·原葺森林、山湾里以及艾克数字等文化产业载体，集聚了一批本土青年在古城创新创业，文旅融合有了新的内涵和气象。
在城市化进程加速的40年间，常熟坚持“留白”，古城风貌依旧。古老的街巷里，历史建筑形态丰富，藏书楼、私家园林星罗棋布；人声鼎沸的茶馆、座无虚席的评弹书场，以及年轻人主理的茶饮店、斫琴工作室、潮流写真摄影工作室，让千年古城历久弥新，在现代化征途上充满了底气和动力。
（本报记者 苏 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