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石刻艺术的美

  “这块文物生物病害和烟熏都很严重，需要用激光将烟熏成黑色的附着物清洗干净，还要用竹签把滋生的青苔剔除干净。”在大足石刻文物医院石质文物修复室，“文物医生”冯太彬正在用激光清洗机修复石质文物。

  “我已经清理半个月了，对文物修复急不得，需要下‘慢功夫’。”冯太彬手里的这块石质文物，在文物医院已经几个月了，先后经过前期“体检”、模拟“治疗”，才进入真正的修复阶段。

  光谱室、便携检测室、理化实验室……记者走进位于重庆大足石刻游客服务中心的大足石刻文物医院，一间间“诊疗室”里，制样机、显微镜、X射线衍射仪等多种文物“诊疗”设备映入眼帘。

  开凿于唐代的大足石刻，以规模宏大、雕刻精美、保存完好著称于世。迄今公布为文物保护单位的石刻多达75处，造像5万余尊，代表了公元9至13世纪世界石窟艺术的最高水平，属世界文化遗产。

  “大足石刻是室外文化遗存造像，在千百年风吹日晒影响下，容易出现渗水、本体风化及变形破坏等病害，需要定期‘体检’，及时发现问题并进行治疗。”大足石刻研究院保护工程中心主任陈卉丽说，大足石刻文物医院为石刻提供从“诊”到“治”的规范化科学化服务，将会延续更多患病文物的“生命”。

  “这些仪器能够分析岩石的成分、结构、受力因素以及蚀变、风化的程度，判断石质的病害，还可预测岩石可能会遭遇的病害，以便及时进行干预治疗。”大足石刻研究院保护工程中心工作人员阮方红说，先给文物做“体检”，提供相关信息，后续的本体修复工作就能够顺利进行。

  “体检”完毕，往往还需要模拟“治疗”。在文物修复室里，一尊高大的3D打印石刻造像神态逼真。“我们扫描精准获取文物的数据，通过虚拟数字化建模技术，3D打印1:1还原出造像的真实状态。”大足石刻研究院研究中心工作人员毛世福说，在实际修复工作开展前，他们对3D打印文物进行模拟修复，可以避免实际修复时对文物本体造成二次伤害，还能直观了解文物存在的病害情况，为后续的精确修复提供数据支撑。

  “可移动的石质文物，搬进文物医院就可以进行‘诊疗’，大量不可移动的摩崖造像，就要求我们必须有长时间的现场‘诊治’能力。”陈卉丽说。

  大足石刻舒成岩摩崖造像开凿于南宋绍兴年间，2019年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多年来，摩崖造像病害情况复杂，需要进行“对症治疗”。

  摸清病害情况后，文物医院的专家们制定出了一整套修复方案：用软毛刷、洗耳球清除造像表面的尘土污物，用蒸汽清洗机、激光清洗剂清除烟熏等顽固污物，用修复材料修复粉化、空鼓、裂隙部分，参照历史依据补形石质残缺部分，用金箔软化回贴材料对病害的金箔进行软化，再将起翘的金箔回压……

  “前后一年多时间，大足石刻文物医院的技术人员与意大利的文物专家联合进行保护修复，舒成岩摩崖造像得以焕发生机。”文物医院技术人员韩秀兰全程参与了修复工作。

  头戴朱红色发带，云发丰艳，身着蓝色长裙，袖口绣着祥云图案，手举宫扇的轻盈动作，脸上灵动的表情……修复后的造像让来自全国各地的参观者赞叹不已。

  “为石刻艺术留住美，既是我们‘文物医生’的责任，也是我们的价值。”韩秀兰说。

  （本报记者 李宏 张国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