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遮蔽的人权创伤 击碎“Z世代”的“美国梦”

  “美国梦”是历史学家詹姆斯在大萧条时期创造的一个凝聚美国民族精神的概念。然而，对于出生于1995—2010年的美国“Z世代”年轻人来说，他们正在成为美国人权危机中“新物质匮乏的一代”“大规模枪击中长大的一代”。曾经代表希望与未来的“美国梦”光环正日渐消逝，成为美国社会衰败的象征。

美国社会不平等正在加剧“Z世代”的生存困境

  社会公平是“美国梦”的根基，而缺失公平的“美国梦”只能成为虚无缥缈的空头支票。美国学者厄尔·怀松等编著的《新阶级社会：美国梦的终结？》中探讨了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美国阶级结构的不平等是如何终结“美国梦”的？怀松等认为，美国社会日益分化成的特权阶级和新工人阶级，即“双钻石型”新阶级结构，是“美国梦”终结的社会根源。美国“Z世代”成长在一个严重两极分化的社会环境中，前1%的美国富人拥有的财富是普通家庭的225倍。财富分配极度不均导致的社会不公，使得美国青年成为“新物质匮乏的一代”。

  不仅如此，美国社会严重的不平等正在拉大贫富阶层的教育鸿沟。美国政府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的不断缩减，导致教育成本持续攀升。工人阶层家庭的子女，只能通过高额的贷款、沉重的兼职才能勉强完成学业。然而，残酷的现实是，高负债率并不代表高回报率。以教学设施与师资力量薄弱的美国社区学院为例，绝大多数是来自贫民以及工人家庭子女，仅有16%的学生可以按时获得大学学历。越来越多的美国普通青年因无力偿还高昂的助学贷款被迫成为高负债人群。教育的不公进一步恶化了“Z世代”的生存境况，导致他们在就业选择、家庭收入、社会保障等方面的差距日益增大。美国高等教育已然成为富人的教育，普通家庭子女想要通过教育实现阶级的跳跃更是困难重重。

美国社会秩序混乱导致“Z世代”面临严峻的安全困境

  近三十年来，美国枪支暴力泛滥、警察暴力执法、药物滥用等社会乱象呈现不断恶化趋势，不仅引发美国本土严重的治安问题，也激化了不同阶层之间的内部矛盾。相较于父辈一代，今日美国社会秩序的混乱持续撕裂“Z世代”的集体记忆，造成美国青年一代难以挽回的人权创伤与精神创伤。

  一方面，枪支暴力是美国青少年的“头号杀手”，成为美国社会最大的人权创伤之一。在枪击暴力环境中长大的美国青少年，已经被牢牢打上“大规模枪击一代”的烙印。根据美国密歇根大学的研究，涉枪伤害已成为美国青少年的最主要死因。仅2022年就有6137名17岁及以下的未成年人因枪支暴力伤亡。然而吊诡的是，美国政府却在不断放松管制持枪的法律。华盛顿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副教授阿里·鲁哈尼·拉赫巴尔指出：“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里，美国明显一直朝着放松持枪法律的方向发展。”枪支管控与政府决策的混乱，不仅击碎了所谓的“美国梦”，也成为美国政治撕裂、社会治理失效与人权状况糟糕的直接体现。

  另一方面，美国警察暴力执法致人死亡案件频繁发生，无疑使青少年的成长环境雪上加霜。自2013年至2019年的7年间，平均每年都有近1100人死于美国警察的暴力执法，平均每天就有3人因此致死。根据“枪支暴力档案网站”数据，仅2022年，就有1239人被警察枪杀，其中大部分是年轻人。令人悲哀的是，只有约1.3%的涉事警察被起诉。司法系统的不公引发美国民众大规模的游行示威与抗议，致使越来越多的青年一代对其法治制度丧失了信心。

  此外，大麻合法化与药物滥用导致“Z世代”成为其直接受害者。自2021年11月纽约市成为美国首个宣布设立“毒品安全消费场所”的城市之后，大麻合法化趋势开始在美国主要城市蔓延。根据联邦调查数据，2021年，19~30岁美国年轻人中高达43%的人使用过大麻。美国社会混乱与生存状况的糟糕，致使更多年轻人转向服用含有芬太尼的阿片类药物。英国《卫报》2022年11月报道称，在2021年美国洛杉矶郡因药物过量致死的12至17岁青少年中，高达92%的芬太尼检测呈阳性。毒品和药物滥用，正在成为美国年轻人致死的主要因素之一。

社会撕裂致使“Z世代”陷入对美国政府的信任困境

  民众对政府的信任是构成一个国家健康发展的根基。然而美国政府在枪支管控、堕胎权、大麻合法化、种族冲突等问题上的反智处理，不仅加深了美国社会的撕裂，也使越来越多的“Z世代”青年清醒地认识到美国政治的腐败不堪。

  美国党派之争导致的政治极化严重摧毁“Z世代”对美式民主的信心。自2020年特朗普公开宣称大选结果是一场对美国选举与民主的“大谎言”以来，美式民主走向幻灭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国会山报》刊文称：“弥天巨谎已发展成共和党的一条信念，即美国的选举统统都营私舞弊。”《波士顿环球报》网站称：“美国民主危机已经到来。”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政治学研究所2021年发布的一项针对美国18岁至29岁年轻人的全国性民意调查显示，只有7%的受访者认为美国民主制度尚属“健康”，有52%的受访者认为美国的民主已经“陷入困境”或“失败”。美国政客为了从党派之争中获取利益，甚至不惜破坏社会稳定，利用媒体大肆宣扬“大替代理论”，强调“白人至上”主义，激化种族冲突。

  一系列与民众意愿和公众利益脱节的政策，使年轻人不再信任美国政府。《国会山报》2022年4月的调查显示，拜登2021年就任总统以来的支持率在千禧一代和“Z世代”中已下降近20个百分点，只有39%的“Z世代”受访者对其感到满意。尽管拜登政府提出“重建美好生活”的经济方案，试图重振民众信心，但《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广播公司进行的民调显示，41%的美国人认为拜登上台后经济糟糕状况创近40年来新高。

  如今，美国“Z世代”已经开始“觉醒”，他们清晰地认识到美式民主只不过是政治精英与金融寡头之间的分赃游戏。社会不平等、秩序混乱、政治极化等问题只会让美国青年陷入更加脆弱的社会地位中，使其对美国真实的人权状况愈发丧失信心。如果美国政府不立足解决本国青年的人权困境问题，“美国梦”势必走向幻灭与终结。

  （作者：杨盈龙，系中国政法大学光明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