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创作是草长莺飞的过程。一个念头从产生到逐渐繁盛,其间所经历的大约是一个从否定到否定之否定的过程。换言之,所谓创作,大约都是从一个观念出发,直至细节丰富、内涵审慎、外延广阔,最终达到“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的境界。这个过程蕴藏着中国人独有的哲学观,而这种哲学观也深刻影响着我。
这组名为《鲲鹏极目》的作品,创作时间跨度长达十年,拍摄方式却很单一,即航拍。如何避免最终的作品沦为似曾相识的影像合集,甚至变成某种冷漠的艺术形式,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
在创作中,我一直努力避开世界的某种沉重感,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我希望将沉重感变成自己飞上云霄的动力。“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我希望作品的画面足够轻盈,同时又能使观看者感知其重。
这组航拍影像反映的不是一个抽象存在,也非现实风景的破坏者。它不能抵消风景,而应该是具体存在的某种真实。我希望它能跨越具象与抽象之间的巨大鸿沟,并在之后又将两者统一。我想要做的,是将两个维度的世界统一在一幅画面之中。它将引领观看者走进一个真实的世界,而非制造某种幻觉。
山川与河流在高空中被简化为连绵不断的线,并将大大小小的色块分割开来,充满了神秘感与传奇性。正如《醉翁亭记》中所说:“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在我看来,这是独属于中国人的心景。
(撰文/摄影:徐波,系中国金融摄影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