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2年2月4日,刊发陈忠实的小说《蚕儿》:我迷蒙的心里透出一条缝儿,于是就想到村子里许多议论来。乡村人看不惯这个新式先生,整天和娃娃耍闹,没得一点儿先生的架式嘛!自古谁见过先生脱了衣裳,跟学生在河里打水仗?失了体统嘛!我依稀记得,我的父亲说过这些话,在大槐树下和几个老汉一起说。那个现在还不知姓名的盘踞在小庙里的老师,也在村里人中间摇头摆手……他们却居然不能容忍孩子喜欢的一位老师!
● 1993年6月22日,刊发本报记者杨永林的报道《注目南原觅白鹿——访〈白鹿原〉作者陈忠实》:1968年到1978年,陈忠实在公社工作,后几年还担任了党委副书记。陈忠实说:“那时我70%的时间在村上,由于工作的关系,对解放前后农村的生活了解很多,这成为我后来一笔丰富的创作财富。”
● 1999年2月5日,刊发陈忠实的文章《跨越时间和空间的文学对话》:文学永远是一个安慰人的心灵滋润精神的神圣事业,在社会物质生活高度发展的当代生活里,文学依然神圣。如果单就小说而言,无论是完全虚构,还是以写实为主,总是记录下来它所产生的那个时代的广泛的社会生活的画面,包括那个特定的时代里人的思维方式,道德规矩,经济形态,生活理想,生活习俗,以及审美观念,等等。
● 2010年3月19日,刊发方英文的文章《“多好的老汉!”——与陈忠实的交往片断》:朋友发来短信,说陈忠实来了电话,通报他不能到会了。思来想去,心生一计:假装不知道陈忠实来不了,给他发个提醒短信:“陈老师:别忘了4月12号上午的《后花园》研讨会……”到下午4点,陈忠实回了电话:“发现你的短信迟了,一发现就请假……准备提前回来。晚上火车,票还没拿到。《后花园》我随身带着,看了一半,争取火车上看完。”夜里十点多,电话打给他,询问路途情况。他说快到洛阳了,正在灯下看书。我说不要看了,车上晃荡看书,太伤眼睛;说你只要出席一下,随便讲几句话,就足够了。“书没看完,咋研讨呢?”他就这么认真,忠厚,认真忠厚到有点迂腐。
● 2011年12月23日,刊发陈忠实的散文《一个人的邮政代办点》:在我窝居乡下祖屋写作的十年里,每有或长或短的小说写成,便骑上自行车,骑过后来被车碾得坑坑洼洼的砂石公路,心情却是一种踊跃,每有一篇新作写成,无论是篇幅较大的中篇小说,抑或是短篇小说乃至三两千字的散文,在送到邮政代办点的这8华里的路途中,都是一种踊跃着的心情,砂石公路上坑坑洼洼致成的连续性颠簸,不仅破坏不了踊跃的好心情,反倒激发着踊跃的连续性。乃至赶到熟悉的邮政代办点的窗口前,和那张熟悉的脸孔对面时,领会到那眼神里又现出“你又来了”的意象,我也不说一句客套话,只把邮件送进窗口,照前办理。
● 2016年4月30日,刊发本报报道《忠实一路走好 白鹿万载不朽——文学界深切缅怀陈忠实》:文学评论家雷达是较早推崇肯定《白鹿原》的评论家。“像陈忠实这样对中国的乡土、中国的农民、中国乡土的儒家文化、中国农民的文化人格理解得这样深刻的作家,在中国文坛很少。”雷达认为,陈忠实继承了柳青的创作精神,是真正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作家;《白鹿原》是一部长期积累、汇聚毕生心血的作品,是可以代表民族文化与世界文学对话的作品。
● 2019年5月3日,刊发朱鸿的文章《白鹿原的感念》:陈忠实不会在手机上存储电话号码,也不会发短信。他有一个本子,专抄电话号码。巴掌大的本子里,布满了几百个电话号码。他把本子装在黑皮包里,黑皮包和本子都磨烂了。黑皮包用得面子发皱,边缘发白,完全丧失了审美价值,他便换了一个黑皮包,不过存储电话号码的本子从未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