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
国际劳工组织是保护劳工权益的专门人权机构,其八大核心公约构成了全球劳工权益规范体系的基石。国际劳工组织大会1930年通过的《强迫劳动公约》将强迫劳动定义为“以惩罚相威胁,强使任何人从事其本人不曾表示自愿从事的所有工作和劳务”。近年来,美国政府大肆炒作中国新疆存在所谓“强迫劳动”的谎言,动辄以存在强迫劳动问题为由对他国实施贸易限制,试图凌驾于国际劳工组织及相应的国际规则之上,以“优等生”自居,充当全球“教师爷”。
实际上,国内强迫劳动问题严重的美国是世界主要大国中批准国际劳工组织核心公约最少的国家,联邦和州法律常常置国际法于不顾。二者冲突时,美国国会和政府无心改善国内治理和修法,只会将国际法一把抛开。回望历史,审视现实,强迫劳动可谓美国人权的黑暗一隅。美国不仅是强迫劳动最具代表性的肇始国之一,而且是强迫劳动问题的反面教材。
顽固的奴隶制文化
从殖民地时期开始,种植园奴隶制在美洲大陆野蛮生长,靠剥削压迫黑奴,英国殖民者和独立之后的美国实现了资本主义原始积累。黑奴没有人身自由,他们是种植园主的私人财产,他们在极其恶劣的条件下从事强迫劳动,种植的棉花和烟草等农作物成为美国出口的重要产品。奴隶制为美国现代化之路铺路奠基,是美国崛起的起点。
哈佛大学教授安妮特·戈登-里德曾在《外交事务》杂志发文指出,美国自立国以来就充满着原罪,说出美国人信条——“人生而平等”豪言壮语的人是奴隶主托马斯·杰弗逊,在《独立宣言》上签字的北美十三州都是允许奴隶制的州。可叹的是,被奉若神明的1787年宪法竟成为奴隶制的保护伞。它让奴隶主们有权抓捕跨越界线四散逃亡的奴隶,奴隶们在各州争抢众议院席位分配名额时却被充当人口基数。
直到1864年美国宪法第十三修正案颁布,美国奴隶制才在法律上宣告终结。然而,在此之后,各种变形的奴隶制在美国延续。时至今日,残余的奴隶制文化仍然在美国社会根深蒂固。那些与旧式黑奴贸易相似的强迫劳动和人口贩卖被称为“现代奴隶制”。奴隶制文化是当今美国白人至上主义、种族歧视和社会分化的土壤和祸根。一些美国人坚信只有盎格鲁-撒克逊精神理念才是美国价值观的核心。亨廷顿在《我们是谁》一书中认为,移民和美国社会的族裔多样化让文化多元主义风头更盛,冲击了美国的国家认同。比亨廷顿更偏激的种族主义人士在美国大有人在。在这种文化氛围中,白人事实上拥有超越所有其他族裔的特殊地位和优先性,黑奴在历史上为美国发展付出的巨大牺牲被淡忘。作为“现代奴隶制”的强迫劳动以各种形式生根发芽。
今天的美国政府站在人权道德高地上对其他国家指手画脚,从来不缺乏制造谎言和谣言的能力,缺乏的是躬身自省的谦卑。国内严重的强迫劳动问题欲盖弥彰。2015年国际劳工组织关于反强迫劳动特别行动的报告中将美国作为七个典型案例国之一。报告指出,美国农场中存在强迫劳动问题,尤其是那些从墨西哥、危地马拉和海地被贩卖至美国的工人。其中伊莫卡利工人联盟所披露的事实最具代表性,该组织由佛罗里达州低收入工人组成,大都是拉美裔、海地人和玛雅印第安人。该工人联盟向外界证实,在佛罗里达农场,那些沦为债奴的工人不得不长时间劳动,工作环境恶劣,工资收入极其可怜,并且在荷枪实弹的警卫监视下工作。
权力与资本勾结下的人权黑幕
在美国,金钱、利益和权力相互缠绕勾连的戏码层出不穷,已经成为这个国家文化的一部分,强迫劳动问题也是如此。资本主义经济渗透到美国社会的一切领域,包括监狱。美国奴隶制废除后,路易斯安那州安卡拉监狱由奴隶主种植园改造建成,大部分囚犯都是黑人,他们在暴力、血腥和残酷的压迫下从事强迫劳动。直到今天,强迫劳动在美国私营监狱中普遍存在。2001年国际劳工组织发布的《停止强迫劳动》报告中,美国被视为长期在私营监狱中实施强迫劳动的代表国家,美国工会组织对侵犯人权的监狱劳动深恶痛绝,强迫劳动受害者大多来自少数族裔。
尽管美国联邦政府并未准许私营监狱利用犯人牟利,但自1990年以来,监狱劳动外包在美国大多数州已合法化,美国官方承认至少有7.7万名犯人被关押在由私营营利性公司运作的监狱。加州大学欧文分校教授米歇尔·古德温2019年在《康奈尔法学评论》发表长篇论文,向世人揭开了美国令人震惊的人权黑幕的一角。美国是世界上囚犯占总人口比例最高的国家。古德温援引各方权威数据论述了“现代奴隶制”下的美国监狱强迫劳动。监狱犯人从事着消防、驯养动物、生产齿科产品、清理灾害现场(如石油泄漏事故)和制作盲人书籍等各种劳动。在加利福尼亚州,30%的消防任务都有囚犯参与。数十家美国世界500强企业购买生产自美国私营监狱犯人生产的产品或零部件。犯人们常常是在无工资或者极低工资下劳动。在亚利桑那州,犯人时薪仅有0.15美元。古德温对私营监狱的壮大深表忧虑。2016年私营监狱关押了四分之三的被扣押移民,20%的联邦囚犯和7%的州囚犯关押在私营监狱。
资本家和政客各谋其利。私营监狱成为美国社会中权力与资本勾结的一个缩影。《强迫劳动或强制劳动公约》第二条第二款规定,强迫劳动不包括“根据法院判决强制任何人从事的任何劳动或服务”,但同时规定“这种劳动或服务系置于公共当局的监督和控制之下,而且该人不得由私人、公司或社团雇用或安置”。但由于美国囚犯数量庞大,联邦和州监狱体系无力负担,帮助政府关押犯人的私营监狱应运而生。
比起联邦和州政府管理的监狱,私营监狱更为隐蔽,缺乏政府监管,强迫劳动大行其道。与奥巴马时期弱化私营监狱地位的政策不同,特朗普政府时期美国力推监狱市场化。将服刑时间长的犯人交由私营监狱关押,变成一桩暴利买卖,既可以缓解联邦政府和州政府的管理压力,也可以帮助亲共和党的私营监狱巨头赚取超额利润,这种勾结已毫不掩饰。美国私营监狱的龙头企业CoreCivic为立法交流委员会提供政治捐助,将影响力的触角伸向美国国会议员。CoreCivic和另一家重量级私营监狱企业GEO都是亲共和党的企业,他们在大选中为共和党提供资金。而共和党也利用权力给予他们经济“回馈”。私营监狱在权力掩护下干着强迫劳动的勾当,是美国人权记录上抹不去的肮脏一幕。
美国利益至上的内外政策
美国政府口口声声说要纠正过去奴隶制的错误,要为全球反人口贩卖和强迫劳动作贡献。内修不善的美国却极尽造谣、诋毁他国之能事,目的就是维护美国霸权,而其国内治理乏善可陈。奥巴马和特朗普当政时都曾签署多个打击贩卖人口和强迫劳动的行政令。美国国会2000年通过了《人口贩卖和暴力受害者保护法》。但多年过去,局面并没有大的改观。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2015年10月的报道显示,美国国会早在2000年就为人口贩卖受害者设立了特别签证,但事实上几乎没有发放,这些受害者的命运悲惨,要么被拘留要么被驱逐。2000年的保护法主要将焦点只放在性贩卖问题上,因为该问题有社会关注度。据2019年1月10日《亚利桑那每日太阳报》报道,美国国家人口贩卖资源中心统计显示只有不到2%的受害者能被识别认定,仅2018年,美国国家人口贩卖热线接到的举报就超过了5000个。
铲除全球供应链中的强迫劳动成分,并不是美国追求的人权理想,而是美国政府到处搞霸凌行动的借口,是实现美国利益至上的战略工具。本届美国政府签署的所谓“维吾尔强迫劳动预防法案”,其目标是在政治上遏制中国,打击光伏产业和棉花产业。在执法中,美国相关机构拥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权,并且将不含强迫劳动因素的举证责任推给进口商。对美国盟友和美国自己的强迫劳动问题,“双标”的美国政府选择性无视。
2018年1月8日,《今日美国》刊登了一篇题为《现代奴隶制在英国如火如荼》的文章,文章讲述了强迫劳动受害者被贩卖至英国的事实,他们从事农业和建筑业等行业的工作,一些儿童奴隶被强迫在大麻种植农场劳动。然而,几乎从未听过美国领导人对英国强迫劳动问题发表只言片语。美国一边对马来西亚挥舞基于“强迫劳动”的贸易禁令的大棒,另一边却对马来西亚针对在马投资的美国轮胎企业发起的强迫劳动诉讼置若罔闻。
种种事实都证明,强迫劳动只不过是江河日下的美国在“霸权焦虑症”发作期遏制打压他国的筹码而已,在利用这一概念时美国随意涂脂抹粉、颠倒黑白,所为的是金钱、利益和权力,却丝毫无关道义和人权精神。
(作者:刘兴华,系天津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南开大学基地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