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黄河水灾防治与水利资源开发研究》评介

  作为中华民族“母亲河”的黄河，与中国古代社会的发展、变迁一直以来都息息相关、密不可分。黄河既以其灌溉、航运之利有力推动着社会发展，同时又因其善淤、善决、善徙而极易引发水灾，这就使如何让其更好兴利除弊成为中国古代社会的一件大事，而对黄河的研究也备受国内外学者的长期关注。不论是黄河水灾的频度、社会危害的严重程度，还是水灾救助手段的多样化、防治机制的完善、技术与经验的继承和创新、农田水利资源的开发程度等方面，北宋时期的黄河水灾防治与水利资源开发无疑在中国古代黄河治理史上具有显著地位，并对金、元、明、清乃至当今的黄河治理与开发具有重要影响，对其综合研究自然也就具有较为重要的学术和现实双重价值。在吸收和借鉴学界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郭志安教授的专著《北宋黄河水灾防治与水利资源开发研究》（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紧扣北宋黄河的“防弊”与“兴利”两大主线，对有关北宋黄河水灾防治和水利资源开发的诸多方面予以细致探讨，深化了对宋代黄河水利史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纵观全书，主要具有如下特点：

  逐次推进，体系较为合理。以往史学界相关成果不乏对北宋黄河水利问题的探讨，但多是选取其中的某些方面或将其作为通史性研究中的一部分，故不足以形成对北宋黄河水利史综合性、整体性研究。该书能够抓住北宋黄河的“水灾防治”和“水利资源开发”这两大主线开展综合探讨，按照水灾概况和时空特征、社会危害、水灾救助、防治机制、技术与经验的继承和创新、水灾与北宋政治军事、农田水利资源开发、漕运与桥梁建设、水灾防治与资源开发中的奖惩机制这种结构渐次加以探讨，最后则以黄河水灾防治为例对其利弊加以分析，从而将对相关问题的探讨依次展开、逐层推进，形成对北宋黄河水灾防治与水利资源开发的全方位研究。相对于以往研究，内容的全面和结构体系的完整是该书一个突出特色。

  内容丰富，涵盖领域较广。北宋时期黄河的决溢乃至改道较以往历史时期都更为突出，由此对经济、政治、军事等领域所造成的危害、影响也相当显著。从总体上来讲，该书既充分探讨了黄河水灾防治与水利资源开发对北宋政权自身发展的重要影响，同时又关注到受外部因素干扰的应对，从而能够将对北宋黄河水灾防治与水利资源开发的研究置于宋辽金西夏政权对峙的特殊时代背景下而展开。而就相关章节来讲，其所涵盖的内容也颇为丰富。如该著对北宋黄河水灾救济举措的探析，就对钱粮赈贷、提供临时住所、以工代赈和募民为兵、赋税减免与缓征、河役兴作的调整、灾民转移与徙城徙军以及多措并举的水灾救助分别给予对应探析，其内容基本涵盖了对黄河水灾军民救助的各项举措。在黄河防治与北宋军事部分，对有关黄河防御西夏战略的确立和实施的探析，则对前人关注不足的地方做出了较为深入的探讨，从而有助于我们对北宋黄河的军事作用给予更为客观的认识，同时在丰富、深化北宋黄河水利史研究方面也有其积极意义。

  大量图表的灵活运用也是该书一个显著特点。因北宋黄河水灾防治与水利资源开发所要涉及的研究问题众多，该书也大量利用图表形式对相关问题加以展示和作为深入分析的基础，从而便于对有关内容的理解和深化。如对黄河水灾概况以表格形式予以统计，进而结合多幅柱状图渐次分析北宋黄河水灾的时空分布特征。针对北宋黄河漕运和桥梁建设的探讨，则依据内容重要性的轻重分别对粮食、竹木和其他物资、桥梁的维护与管制加以论述，也多有对应统计表的编制。另如北宋黄河河埽统计简表、北宋都水监历任官员简表等表格，编制清晰，利于对相关问题的探讨。

  当然，该书在部分方面也存在着一定的不足或研究有待深化之处。例如，《黄河诸埽图》相关内容对于北宋黄河水利史而言是一个较为重要的方面，该著虽对此问题有一定的探讨，但倘若能够在此基础上对其进一步加以丰富和充实，并对北宋《黄河诸埽图》的后世影响予以探析，则将会更为完善；北宋黄河水灾防治与水利资源开发对后世乃至当今的影响部分，如能进一步加以丰富和充实则更为理想。尽管如此，该书在宋代黄河水利史研究视野的广度上较之以往研究取得了较大改进和提高，从总体上来讲不失为一部视野开阔、内容丰富的宋代黄河水利史专著，对当今的黄河治理与开发也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作者：姜锡东，系河北大学宋史研究中心教授）